谭皇后拍拍自己的膝盖,等元和帝一脑袋枕过来,揉搓起丈夫的脑袋,“唐诗丽小丫头玄乎归玄乎,终究还是血肉之躯。”
元和帝头疼减缓,心情也好了点,“就按你说的,将计就计吧。她能一口气收了老三老四,跑到北狄更该如鱼得水。”
“你和咱儿子可不吃她那一套。晚上我再给咱儿子写封信,让他多盯着点,倒也不必一定拦下来……唐诗丽只能跟着商队从西边逃跑。”
元和帝点头应允,“你看着办。”
谭皇后叫内侍搬来小炕桌和匹配的桌板,这样她能比较舒服地写信,同时枕在她腿上元和帝也不用调整姿势。
信写到一半,元和帝已然发出轻微的鼾声。谭皇后玩心大起,照着丈夫睡颜在信笺上素描。
三天确切的说是两天半后,太子在行宫收到亲娘这份异常厚实的家信,打开一看他当即笑场……如此佳信自然要和爱妻同享。
姜典则看到谭皇后形神兼具的素描,大赞功底不凡。
小助理又一次精准上线,“恋爱脑简直天克魅惑光环!”
太子确认唐诗丽的招数一样能勾起老父亲头风旧疾,但程度比他轻上不少。他心中欣慰,再看信上谈及三皇子四皇子和二公主的处置,他一笑而过。
姜典则倒是说了句公道话,“二公主以庶出公主规格下嫁,三皇子四皇子等府邸修好就得滚出皇宫,没有封号没有差事……这不止是颜面扫地,而是身为陛下亲子居然混成了闲散宗室,日子很难过了。”
听媳妇这么说,太子彻底安心:他自己无所谓,只是担心媳妇对小妹的处置不太满意,而且李夫人终究是死在了大牢里。
想了想他才真诚道:“岳父也有责任,李氏一看就是小错不断,但岳父并不教导也没有让李氏付出代价,搞得她以为做什么都能有你有岳父兜底。她甚至下了锦衣卫大牢都只有些许不安,唐诗丽趁乱逃命她都不知道躲起来,而是想跟着逃出去……”
这个细节姜典则还真不知道,“太蠢了,没救的。”
“早早去了,省得给你惹事。”
姜典则轻轻颔首,“毕竟是亲娘,我总得意思一下。”
按照大齐的规矩,做了皇家儿媳妇,只有帝后和太子才有资格让她“披麻戴孝”,生母没了,还是以戴罪之身没了,她穿点素色,吃点清淡的,也就到头了,什么独居念佛,想都别想,根本过不了太子这一关——只要太子还喘气,就别想什么分居独居的事儿。
太子果然道:“我受伤你照顾我,如今轮到我照顾你了。”
姜典则轻锤了下太子,“靖哥,她没了我甚至放下了心。”
太子盯着她瞧了一小会儿,“伤心就哭,开心就笑,千万别憋着。”
知道太子在努力安慰她,姜典则抱住他嗔道,“你好啰嗦。”
太子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恒恒,我跟你坦白,早前你说老天爷疼我,我还不以为然。直到我发热那回你把我从鬼门关抢回来,我就信了……信老天爷疼我,我吃了那么苦就是为了遇到你……”
好质朴的情话,姜典则绷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会说你就再多说点。”
太子单手把姜典则整个人托了起来,“我好爱你。”重复了整整五回,而后他得到了整整五次“回啾”。
他还要继续,姜典则一指头点在太子额头,“再这样下去嘴要麻了。”
太子认真考虑了下,“等晚上换我来。”
下午,安国公再来拜见,感觉太子那似有似无的不满已然消失,而女儿与以往并无差别。
他直接松了口气,说起来女儿比太子都难读懂,不过女儿好太子一定好,往后他尽可以紧赶着女儿这边,太子只要别去激怒就好。
他问过女儿女婿的状况,接着问李氏的后事要怎么处置,“按照国公夫人处置肯定不成。”
姜典则随意道:“这也要问我?”
太子拉住她的手,“照着寻常人家正妻来下葬如何?只是她不再是国公夫人。”
姜典则点了下头,“父亲,殿下发话了。”
“是。”安国公应下,心里嘀咕:什么殿下发话,那不是你发话了吗。
李氏的事告一段落,姜典则又问,“父亲,最近有多少人参你……参我?”
太子插话道:“他们大多在盯着你的神药,没什么人在这会儿造次。”
安国公等太子说完才幽幽道:“参我教妻不严,但也仅此而已,陛下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将我召回,参我的御史心里也明白。”“参奏岳父不痛不痒。”太子再次开口,“我爹忙着清理锦衣卫,这个时候谁都不想惹火烧身。”
之后一如姜典则所料,元和帝清洗锦衣卫,京城暗流涌动,但风波愣是一点没波及到新平关前线。
太子基本伤愈,恢复了每日议事。
伤兵营的那三十重伤号有一半都活蹦乱跳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剩下的也能自行下床走动溜达。
刚好改建的实验室也在此时完工,姜典则拉着太子巡查了一圈儿,确认合规验收,第二天就贴出布告,招收“科研民工”。
应者根本不限于新平关左近两座府城中的医馆以及医学世家,京城消息灵通的人家一样立即派人往新平关而来。
哪怕姜典则有言在先,想跟她学调配神药得先考试且题目绝不简单,考得太差太子必会追究,短短三天依然有三百人报名申请,其中更有三十六位女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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