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吃,你尝尝。”单浔也礼尚往来,给岑铭夹了一块糖醋小排。
岑铭看着碗里那块油亮亮的小排,顿了一下,然后夹起来,慢条斯理地吃了。
单浔看着他咀嚼的样子,忽然想起医院里那个因为他一句“喜欢”就呛到的岑铭,和眼前这个平静接受他夹菜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开始咕嘟咕嘟冒泡。
他好像……真的在为我改变。虽然改变得不多,很细微,但单浔感觉到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两人沿着餐厅外安静的街道散步,消化食儿。
晚风轻柔,吹散了白天的燥热。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又拉长。
单浔双手插在兜里,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忽然问:“岑铭,你以前……想象过谈恋爱是什么样吗?”
岑铭走在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
“为什么?”
“麻烦。”岑铭言简意赅。
单浔噎了一下,有点不服气:“那现在呢?觉得麻烦吗?”
岑铭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路灯的光线从他侧后方打过来,让他一半脸在光里,一半脸在阴影里,眼神深邃得看不清情绪。
“现在,”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觉得还不错。”
单浔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漏跳了一拍。他看着岑铭,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眼里,像碎了的星星。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点干。
就在这时,岑铭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
单浔浑身一僵,像被定住了。
岑铭的指尖微凉,碰触却带着滚烫的力度。他的手指顺着耳廓的轮廓,极轻地滑了一下,然后便收了回去,仿佛只是拂掉了一粒并不存在的灰尘。
“有片叶子。”他语气平淡地解释,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单浔还僵在原地,耳垂上那被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烧得他整个耳朵都红了,热度迅速蔓延到脸颊。
根本没什么叶子!
他看着岑铭挺拔的背影,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快走几步追上去,与岑铭并肩,两人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
谁都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单浔低着头,看着地上两人时而交叠的影子,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偷偷地,悄悄地,将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小拇指状似无意地,勾住了岑铭自然垂落的手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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