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好就收,不敢再纠缠下去。今晚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她消化很久。
这一次,顾清迟没有立刻回复。
弄月抱着手机,瘫在沙发上,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几分钟后,提示音再次响起。
只有一个字。
「嗯。」
典型的顾清迟式结束语。
弄月看着那个“嗯”字,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一样,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关,好像……勉强通过了?
他没有厌恶,没有追问,甚至和她进行了一场颇有深度的对话。
虽然恐惧仍在,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开始悄悄滋生。她好像……真的和遥不可及的顾清迟大神,说上话了?
而且,他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完全不近人情?
这个认知,像一颗小小的种子,落进了她被恐惧浸透的心田,暂时被深埋着,却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弄月没敢再主动发消息。
但她会小心翼翼地翻看顾清迟的微博和他的官方资讯,偶尔看到他在某次访谈里提到“当代文学叙事边界”的问题,她会心跳加速,反复品味他的话,甚至会鬼使神差地在那条访谈微博下,用大号(一个完全干净的、只看不说的读者号)留下一两句非常专业、绝不逾矩的评论。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只是忍不住这样做。
出乎意料的是,两天后,她竟然收到了顾清迟的私信回复。
是针对她几天前那个关于“叙事边界”评论的简短补充:「关于你提到的‘泛娱乐化对叙事深度的侵蚀’,补充一点看法:……」
他居然记得她那个不起眼的评论?还特意来补充?
弄月捧着手机,惊呆了。
她强压住激动,谨慎地组织语言,围绕他补充的观点,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依旧保持着专业和距离。
一来二去,竟然就这样偶尔聊上了。
话题始终围绕着文学、创作、行业现象,绝不涉及私人生活。弄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有见解的同行读者”的人设,每一次回复都要字斟句酌,反复检查,生怕露出马脚。
顾清迟的话依旧不多,但相比对外人的彻底冷漠,他对这个“有思想的读者”似乎多了一丝难得的耐心。他的回复里偶尔会带上一两句对当前浮躁创作环境的不满,或是对某个文学现象的犀利洞察。
弄月发现,褪去“大神”的光环,顾清迟在文学上的见解深刻得令人折服,而且他有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对文字本身的尊重和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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