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还挺有用的”?
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厌弃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竟借着妖物的诡计,对她做出了如此不堪之事……而她却浑然不觉其中的罪恶与亵渎,只当是终于尝到了惦记已久的“糖果”!
这比任何谴责和惩罚,都更让他无地自容。
他猛地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没有丝毫血色,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剧烈的痛苦、悔恨和几乎要将他自己焚毁的绝望。他甚至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睛。
“我……”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磨出来,“……罪孽深重……玷污了你……”
弄月被他这副从未见过的、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吓到了。脸上的兴奋和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一丝慌乱。她忍着身体的不适,手忙脚乱地爬起身,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襟,赤着脚就踩在冰冷的石地上,小心翼翼地想靠近他。
“佛子?你怎么了?”她歪着头,试图去看他低垂的眼睛,“你……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打妖怪太累了?还是……还是我的方式不对,让你难受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语气变得歉疚起来:“对不起啊佛子,我……我好像太xx……可是书上没说具体怎么吃……你别生气,下次我x一点?或者……或者我吐出来还给你?”
她说着,还真的做了个干呕的动作,似乎真想把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还回去。
“够了!”玄净猛地低吼出声,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压抑和痛苦。他闭上眼,身体微微发抖,“非你之过……是我……是我破了戒律,生了心魔,犯下如此……滔天罪业……无可饶恕……”
他语无伦次,沉浸在巨大的自我谴责中,甚至觉得多看弄月一眼,都是对她进一步的玷污。
弄月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更加茫然了。她看着佛子痛苦不堪、仿佛承受着极大折磨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吃到元阳”而产生的快乐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心疼和着急。
她不懂什么戒律,什么心魔,什么罪业。她只知道,佛子现在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而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小步,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拽住了他冰冷颤抖的袖角,轻轻晃了晃。
“佛子……你别难过呀……”她软软地安慰道,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虽然一开始是有点疼……但是后来……后来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她努力回想着那混乱又陌生的感觉,试图找出能让佛子好受一点的说辞:“而且、而且你的元阳好像真的很有用!我感觉……嗯……身体暖暖的,好像力气都变大了一点!”
她仰起脸,努力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尽管眼眶还因为之前的疼痛而微微泛红:“所以……没关系的!我不怪你呀!真的!”
她的话单纯又直白,像是最纯净的水,试图去浇灭他心中那场因罪恶感而燃起的滔天大火。没有指责,没有怨恨,只有全然的接纳和笨拙的安慰。
在她简单的世界里,只要佛子不难过,只要他还愿意让她跟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玄净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依旧清澈、此刻盛满了担忧和真诚的眼睛,看着她努力扬起的、试图安抚他的笑容。她甚至……在原谅他?用这种他无法理解、却足以击碎他所有防御的方式?
他犯下如此大错,在她口中,却轻飘飘地变成了“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巨大的酸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更加汹涌的情感猛地冲垮了他最后的坚持。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推开她,而是将她紧紧地、近乎窒息地拥入怀中!
这是一个与昨夜那充满欲望和掠夺的拥抱截然不同的拥抱。充满了绝望的依赖、无边的悔恨,和一种沉沦般的……救赎?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淡淡甜香的颈窝,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一个在无边黑暗中终于抓住了一缕微光的溺水者。
弄月被他抱得有点疼,却乖乖没有挣扎。她感觉到颈窝处传来一点湿热的触感,愣了一下——佛子……哭了吗?
她更加手足无措了,只能学着小时候族里长辈安慰她的样子,抬起手,生涩地、轻轻地拍打着玄净的后背,小声地、一遍遍地重复:“不哭不哭……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晨曦彻底驱散了山谷中的最后一丝瘴气,照亮了相拥的两人,也照亮了玄净脚下那条已然偏离、再无回头可能的成佛之路。
他紧紧抱着她,仿佛抱着唯一的浮木。
罪业已铸,禅心已碎。
可怀中这份懵懂的、毫无条件的原谅与温暖,却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彼岸。
苏渺早已悄然离去,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他们。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情欲散去后的暧昧,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羁绊的东西。
玄净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放开她了。
无cp修仙文里的小狐狸14
(上一章卡的我头秃,)
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外之后,玄净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提及离开云缈城,也不再整日蹙眉沉思。他在城中僻静处寻了一处小院,青瓦白墙,院中有一株古老的桂花树,一如初遇时的模样。他褪下了那身象征身份的雪白僧衣,换上了寻常的素色布袍,虽依旧清瘦出尘,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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