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文里的东方修士15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几秒,牛奶在地板上缓缓蔓延,像极了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凝固气氛。
阿尔伯特感觉自己的吸血鬼獠牙真的开始发痒了,这是他极度紧张时罕见的生理反应。
最终还是弄月爸爸先一步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并且刚刚经历过“女儿男友是几百岁吸血鬼”的核爆级冲击)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用一种尽量平稳(但尾音还是有点飘)的语气对呆立在原地的弄月妈妈说:“孩子妈,先、先把地上收拾一下。”
他又推了推眼镜,目光复杂地看向依旧维持着僵硬笑容、手里还尴尬地藏着那束花的阿尔伯特,以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儿,清了清嗓子:“那个……阿尔……伯特先生,是吧?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客厅请吧。”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阿尔伯特几乎是立刻微微颔首,动作依旧带着刻入骨子里的优雅,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背脊比平时挺得更直——那是一种极力维持镇定的表现。“叨扰了,伯父。”他的普通话依旧标准,但语速稍微快了一点。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牵弄月,给她一点安慰,但手刚抬到一半,就接收到弄月妈妈警惕(还带着点未散惊恐)的目光,又硬生生地顿住,改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弄月先走。
弄月简直想哭,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磨磨蹭蹭地率先走出卧室。阿尔伯特紧跟其后,步伐看似从容,实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纰漏。
弄月爸妈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妈妈还顺手拿了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溅到门框上的牛奶。
客厅里,气氛比卧室更加诡异。阿尔伯特身高腿长,坐在弄月家那套舒适但显然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的布艺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
他将那束珍贵的“月光铃兰”轻轻放在茶几一角,花朵在普通家庭暖黄色的灯光下,散发着不合时宜的幽冷光泽。
弄月挨着他坐下,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弄月爸爸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副准备进行严肃会谈的架势。
弄月妈妈则坐在爸爸旁边,眼神依旧在阿尔伯特身上逡巡,仿佛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由蝙蝠变的。
“阿尔伯特先生……”弄月爸爸开口。
“伯父叫我阿尔伯特就好。”阿尔伯特立刻接口,态度谦逊。
“好吧,阿尔伯特,”爸爸从善如流,但语气依旧带着审视,“你……这次来华国,是打算长住?”
“是的,伯父。”阿尔伯特正襟危坐,“我已经在此地置办了住所,也安排好了相关事务。我十分珍视与弄月的关系,希望能离她更近一些,也希望能有机会正式拜访二位,得到您们的认可。”他这番话说得诚恳又得体,如果不是几分钟前刚目睹了他从蝙蝠变回来的场景,听起来简直完美。
妈妈在后面小声嘀咕:“……置办住所?这么快?吸血鬼都这么有钱吗?”
阿尔伯特耳朵尖,听到了,立刻解释道:“家族有些积累,加上一些投资。请您放心,我有足够的能力给弄月提供稳定和优渥的生活环境。”他差点习惯性地补充一句“这是部分资产清单”,幸好及时刹住了车,觉得现在拿出来更像炫富,不合适。
爸爸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平时的……饮食习惯,还有……作息?”他问得比较委婉,但意思很明显——你白天能出门吗?会不会咬人?
阿尔伯特心领神会,耐心解答:“请您放心,我早已适应现代生活。‘食物’来源安全稳定,主要来自特供渠道,绝不会对普通人构成威胁。至于作息,我确实更偏好夜晚活动,但并非不能见光,只是不太喜欢强烈的紫外线,白天出门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做些防护。”他这番解释半真半假,但足够安抚人心。
见爸妈的问题开始趋于实际,气氛稍有缓和,弄月赶紧插话,试图给阿尔伯特加分:“爸,妈,阿尔伯特他知道很多历史,特别有学问!他还救了好多生病的孩子!”
阿尔伯特接收到信号,立刻补充:“是的,我名下有一些慈善基金,主要用于医疗研究和儿童救助。如果伯父伯母有兴趣,我可以……”他又差点说要提供财务报表,再次紧急刹车。
弄月妈妈看着阿尔伯特那张俊美却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可怜”的脸,再听他提到救助孩子,心里的防备又卸下了一点。她看了看那束漂亮得不像真花的花,语气缓和了些:“这花……挺特别的。”
阿尔伯特像是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连忙说:“这是月光铃兰,只在月光下盛开,香气有安神的作用,希望伯母喜欢。”他本想说是特意准备的礼物,但想到刚才的出场方式,又把话咽了回去。
弄月爸爸看着阿尔伯特努力表现、却又因为身份和情境而显得有些笨拙的样子,再看看女儿那副紧张又维护的神情,心里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阿尔伯特……你今晚的住处安排好了吗?”这算是变相的认可他暂时留下了。
阿尔伯特立刻起身:“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附近,不劳伯父费心。”
“嗯,”爸爸点点头,“那今天就这样吧。月月,送送阿尔伯特。”他特意强调了“送送”,而不是“飞走”。
阿尔伯特如蒙大赦,恭敬地向弄月父母道别:“伯父伯母,今晚非常抱歉,打扰了。改日我再正式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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