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顾淮之以“需要深入了解本地民俗文化,确保温泉度假村设计融入在地元素”为由,邀请弄月周末一同去参观一个在邻市举办的、颇具特色的民间工艺展。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
弄月内心挣扎了三秒,最终还是对“工作”的责任感(以及一丝隐秘的、对再次近距离欣赏“男色”的期待)占了上风,答应了。
周末,顾淮之亲自开车来接她。他今天依旧走休闲风,一件深蓝色针织衫,v领,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锁骨和那颗红痣,下身是合体的卡其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随和,但那份不经意的性感却丝毫未减。
弄月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目不斜视,假装自己是个导航仪。
车子平稳行驶。顾淮之没有刻意找话题,只是偶尔会就路过的某个地标或者看到的某处风景,随口点评几句。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悦耳。
弄月一边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以及那随着他动作偶尔在v领边缘若隐若现的红痣。
真是……造物主的杰作。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到了工艺展,人潮涌动。顾淮之很自然地走在弄月身侧,时不时会因为人群的拥挤,手臂或肩膀与她发生轻微的碰撞。每一次不经意的接触,都像是一簇小小的电流,窜过弄月的神经。
在一个展示传统蓝印花布的摊位前,人流特别密集。弄月正低头看一块布料的纹样,身后突然有人挤了过来,她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展示架。
顾淮之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小心点。”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关切。
弄月整个人几乎被他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稳固而有力,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
这个拥抱,比之前任何一次接触都要亲密和突然。
弄月的大脑瞬间宕机,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几乎要撞破胸腔。
“谢、谢谢……”她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声音细若蚊蚋。
顾淮之适时地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个拥抱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她。但他低头看她时,眼神里那抹来不及完全掩饰的灼热,以及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暴露了他并非全然无意。
“这里人多,跟紧我。”他极其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弄月:“!!!”
她的手被他温热干燥的大手完全包裹,那触感比隔着衣服的拥抱更加清晰、更加致命。她想抽回来,却发现他握得并不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这算怎么回事?!牵手了?!
是因为人多怕走散?还是……
完了完了,这防线彻底崩溃了!手都被牵了!
弄月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只手一点点融化。她偷偷抬眼看他,只见顾淮之侧脸线条流畅,神情自若,仿佛牵着她的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接下来的参观,弄月基本处于魂游天外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听了什么,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只被顾淮之牵着的手上。
他掌心的温度,他手指的力度,甚至他偶尔用拇指无意识摩挲她手背的小动作……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凌迟,将她最后的抵抗寸寸瓦解。
参观结束,回到车上。顾淮之松开手,去系安全带。弄月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竟然也空落落的。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车厢内弥漫。
快到弄月家楼下时,顾淮之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今天……谢谢你能来。”
弄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轻得像羽毛:“……不客气,工作而已。”
顾淮之停好车,侧过身看着她,目光深邃:“弄月,看着我。”
弄月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他幽深如潭的眼眸里。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他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编制,工作,果农,还有我们之间身份的差距……这些我都知道,也尊重你的坚持和努力。”
他微微倾身,距离拉近,那颗红痣再次在她眼前放大,伴随着他蛊惑人心的声音: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追求,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要干扰你的事业。恰恰相反,我欣赏的,正是那个在会议室里据理力争、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为了心中信念一往无前的弄月。”
“所以,别躲着我了,好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恳求,“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试试看,工作和感情,或许并不冲突?”
弄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听着他直击灵魂的话语,感觉心里那堵坚不可摧的墙,终于轰然倒塌。
什么桃花煞,什么男狐狸精,什么影响拔剑速度……去他的吧!
她张了张嘴,感觉脸颊滚烫,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一丝认命般的妥协:
“顾淮之……你、你以后……能不能别总是解那么多扣子?还、还有那颗痣……太、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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