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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赵不弃听了鼓掌笑道：&ldo;你这张银嘴儿，该去里瓦占个头场，那些说公案的，王颜喜、盖中宝、刘名广辈，哪个都及不上你。&rdo;

&ldo;二哥莫忙着取笑我。这四桩案子，你已听过，可发觉什么入手处了？&rdo;

&ldo;就是这个铜铃？&rdo;赵不弃伸手取过那只铜铃，里外瞧了瞧，摇了摇，伸手揪住铃舌，一把拽下来，随即笑道，&ldo;是这里！对不对？&rdo;

&ldo;咦？二哥，你先前一定在院门外偷听！&rdo;

&ldo;这个值得我偷听？摇一摇，自然该听出铃声略有些发闷。再瞅一瞅里头，便该发觉顶上夹了一层。&rdo;

这回瓣儿鼓起掌来：&ldo;还是二哥耳力、眼力最强。那你再说说，这铜铃和那几桩命案有何相干？&rdo;

&ldo;冰库老吏和武翘都是中了毒烟而死，毒香块自然是藏在这铜铃夹层里，预先燃着，再藏到箱子底下。两个人打开箱子，一个往外搬书，一个读那些旧邸报，不知不觉便中了毒。彭影儿是被毒娘子关在暗室里饿死，和铜铃不相干，放铃之人见他已死，便将里头藏的毒香块也取了出来。至于客船上的耿唯，他是仰躺在箱子上，似乎不太相同，我暂时想不出来。&rdo;

赵不尤、温悦和墨儿见他一气说罢，一头赞叹。

瓣儿又问：&ldo;武翘箱子里为何要放那些旧邸报？&rdo;

&ldo;自然是要他一册册细读，这样才能中毒。&rdo;

&ldo;凶手为何确定他会细读？&rdo;

&ldo;这个我就想不出了。&rdo;

&ldo;我也是。&rdo;

赵不尤却已明白，尚未开口，却见墨儿犹犹豫豫地说：&ldo;他恐怕是在查幕后胁迫之人。&rdo;

&ldo;哦？&rdo;赵不弃和瓣儿一起望向他。

墨儿清了清嗓，才慢慢解释：&ldo;武翘的哥哥武翔偷送禁书给高丽使者，是十一年前，政和元年。这些旧邸报也是政和初年间的。武翔当年做得极隐秘，按理无人知晓，却偏生有人知晓，而且那人以此来胁迫他们兄弟。武翘为绝后患，自然想查出此人。送箱子给他的人，正是拿准了武翘这一心念，谎称此事可在当年旧邸报中寻见踪迹。武翘自然会一册一册细读，嗅到箱子里散出的毒烟，也浑然不觉。&rdo;

赵不尤三人一头，温悦则叹道：&ldo;这计谋也实在太过狠毒。&rdo;

&ldo;所以我们要尽快查出这凶徒‐‐&rdo;瓣儿说，&ldo;送武翘箱子的人，已经很难查找。不过，和毒死冰库老吏的，应该是同一人。&rdo;

赵不弃和墨儿一头。

赵不尤却摇了摇头：&ldo;毒死冰库老吏的，是假借了他人之手，凶手是那新库官和小吏中的一个。&rdo;

&ldo;那个小吏邹小凉？&rdo;瓣儿和墨儿一起问。

&ldo;为何？&rdo;

两人都说不出，各自低头寻思。

赵不弃却笑道：&ldo;那个窗纸洞？&rdo;

赵不尤笑着点头：&ldo;说说看？&rdo;

&ldo;万福说，邹小凉唤不应老吏，便去窗户左侧舔破一个小洞，朝里望。而通常来说，为了看清房间里头情形，人都会尽量选窗户中间位置，这样左右两边都好望见。&rdo;

赵瓣儿高声接道：&ldo;老吏那只书箱就在窗户左边的墙角根！邹小凉舔破窗纸前，已经知道老吏死在那里！&rdo;

&ldo;嗯。若是洞在窗纸中间，则可能瞅见老吏一截身子。但洞在窗户左侧，便很难看到左墙角。&rdo;

&ldo;他选左侧，是为了遮掩自己已经知情，怕自己做不像？等撞开了门，再和新库官一起发觉，便好蒙混？&rdo;墨儿问道。

赵不尤摇了摇头：&ldo;他选左侧，是为了弥补一桩更要紧的疏漏。&rdo;

&ldo;什么疏漏？&rdo;瓣儿忙问。

&ldo;那一声铃响。&rdo;

&ldo;邹小凉在窗边窥望时，新库官听到的那一声？&rdo;

&ldo;嗯。&rdo;

&ldo;万福不是推测，是那老吏还剩了一丝气，动弹了一下，碰响了铜铃？&rdo;

赵不尤摇了摇头：&ldo;发觉时，那老吏已经僵冷。&rdo;

赵不弃三人各自默默寻思，半晌都没人说话。

温悦忽然问：&ldo;邹小凉选左侧，莫非是为了收一根细线？&rdo;

&ldo;细线？&rdo;那三人全都纳闷。

赵不尤则笑望妻子，点了点头。

温悦略有些羞赧：&ldo;新库官听见那一声铃响，应该是邹小凉触动了箱子里的铜铃。&rdo;

&ldo;他隔着窗，怎么触动？&rdo;瓣儿忙问。

&ldo;我是从武翘那旧邸报想到的。武翘急欲查明幕后之人，必会一册册细读那些旧邸报，所以才一点点吸进毒烟而不觉，凶手的计谋也才能得逞。那冰库老吏则不同：一、他未必会打开那书箱；二、打开后，也未必会趴在箱边，一本本将书搬出来。必得有什么引得他必定会打开箱子，并将里头的书搬出来。所以，凶手想到用铜铃声来引动。他将燃了毒香的铜铃藏在书箱最底下，在铜铃顶上拴一根细线，打成活结，两头一样长。书箱角和窗框角上各刺一个针孔，将细线穿到窗外。到了深夜，老吏回宿房闩门安歇，凶手再潜回冰库院子，躲在宿房外，扯动细线，拉响铜铃，引那老吏开箱查看，那时箱子里已经充满毒烟，老人体弱，才搬了一半书出来，还没找见铜铃，便已‐‐&rdo;

瓣儿忙质疑：&ldo;邹小凉在窗外等老人中毒倒下，便能拉开活结，将细绳扯出来，为何要留到第二天？&rdo;

赵不弃笑叹道：&ldo;那邹小凉必定从没做过这等事，一见老吏昏倒，恐怕已吓得没了魂儿，慌忙逃走，忘记收回细线。第二天，他才发觉，便去窗户左侧舔破一个洞，装作朝里望，用身体遮掩，偷偷抽回那根细线，触动了铜铃，发出声响，被那新库官听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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