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挑了下唇角,似笑儿子答非所问:“我说你手插进国子监的事。”他言语轻柔,听起来并无责备意。齐拂己唇抿一线,算是默认。国公爷抬手扶向齐拂己肩头,轻轻一拍:“莫要为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待升龙那日,要什么没有。”他手从齐拂己肩上拿下来,又道:“这事给你母亲添了不少麻烦,你身为子女,不该让她徒增白发。”齐拂己心道父亲一会筹谋登大宝后纳三宫六院,一会又怜惜母亲,替她考虑,难怪佛说人有二性,真心妄心。他自觉与父亲不同,应喏道:“爹放心,孩儿晓得孰轻孰重,不会耽误大业。”魏国公点头:“那就好。”“母亲那里,还需要爹帮忙遮掩。”魏国公又点了下头,嘴似张未张,本来还想指点一二,但是算了,年轻人的事,无伤大雅。齐拂己与父亲分开后,独回世子院中,将那《观佛三昧海经》再翻一页,人死后的第三相名为脓血相,死人身烂,血流涂漫,是最为可恶的。风从窗缝里挤进来,吹着这页佛经,将翻未翻。齐拂己见状抬手关上窗。外面的风越刮越大,接连两日。风过之后,树断枝折。木樨小筑里断了两棵桂树,阻挡去路,府里差来两位花匠清理。树搬出去,院子里还有响动,云窈隔窗一眺,齐拂意着厚实锦袄,揣着个手炉立在院中,身后风刮得矮茶花丛东倒西歪。他和云窈目光对上,微微一笑,脚下不动,仍伫院中。云窈清楚为着齐拂意的身子,应该请他进屋,但男女大妨,为了自己,也为了他的声誉,只能让他这么站着。她自己从屋内绕出,边走边问:“二公子,这么冷的天,其实您让人捎个口信就行。”说着自个心一沉,二公子亲自来说,难道张宗云出的是大事?!齐拂意看着她,口难开。良久,低声艰难:“我不知那位张公子是因何原因退亲。”云窈听见反倒松了口气。齐拂意接着再道:“但他作了反诗,已经下狱了。”倏地一股凉气自云窈脚底往上蹿,颤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这个月初三就羁押去大理寺了。”云窈脑子转得飞快,正是铁头来退婚那日,对上来。院子里风正呼啸,树摇摇摆摆,她也跟着不受控抖了一下。齐拂意瞧见她肩膀缩起来,心里难受,:“我去为张兄周旋一下,看能不能救出来。”云窈猛抬头盯着齐拂意,眼神既灼灼又泛晶莹。齐拂意一下子承受不住,偏过头去,嗫嚅:“不一定能成,我尽人事。”“云窈先谢过二公子!”她哽咽下拜,齐拂意急忙扶住,又宽慰数句,方才离开。云窈则急急回闺房收拾,翻出婚书,外面风大,添件披风。落玉追着云窈转来转去:“小姐你做什么?要出门吗?”云窈点头:“去张公子家。”“什么?!”落玉尖声。云窈被惊到,缩了下肩膀,口中却坚定道:“我不能在这时候丢下他。”爹娘说,既结夫妻,便当同甘苦,共患难,她和张宗云已经订了亲,虽然没有那种喜爱,但爹娘教诲,仁义礼智信,绝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云窈望了眼天,阴云密布,遂吩咐:“落玉,带两把伞。”落玉迟了一会才应好,去找伞。云窈又道:“外头风大,你也添件披风。”“好。”这回落玉应得快了。二女这趟出门没有报备公主,便也没有马车,靠两脚摸去张宗云先前所说宅邸。走到一半下起雨,好在不大,淅淅沥沥,各撑一伞,只鞋尖一点湿。寻到张家,门上白恍恍两道封条,犹如两杆画戟对叉一处。虽在意料之中,云窈却仍心一慌。她上前先叩门,无人应,遂将伞交给落玉,双手拍门:“铁头,铁头!”“小姐,这都封了,里头哪会有人。”云窈微怔,是啊,自己乱了方寸。突然,余光瞥见一抹灰影,旋即朝左追去。落玉举着伞在后喊:“小姐,你去哪?”雨点点打在云窈鬓间、肩上,她不管不顾,只追灰衫铁头,可铁头却一个劲往前跑,头都不回,躲得厉害。“小姐,你等等我啊!”“铁头!”云窈心急,喊出声。前面铁头脚下一顿,云窈见状愈发跑快,一脚踏进水洼里,鞋袜顿湿。她恨不得抓铁头衣领,终碍着男女大妨,无奈再唤:“铁头!”她喘气:“我都知道了。”“云姑娘。”铁头尚未转身,话就哽咽,待转过来,泪眼涟涟。落玉终于赶上给云窈撑伞,云窈头上雨立停,但她不在意这些,只叫落玉掏婚书,拿到手,塞还铁头:“我知道你家公子不愿意拖累我,但我亦非大难临头独自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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