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拂己喉头滑动:“我在哪里弹琴?”大安愣了下,觉得世子的声音隐隐有两分颤抖,是自己听错了吗?大安不解道:“竹林呀,世子您忘记了吗?当时还有一琴与您合奏……”大安后面本来要说“伯牙子期,十分精彩”,可还未讲齐拂己就掉头急走,大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唉世子,你去哪呀?”齐拂己走改做跑,老天还是眷顾他的,他回到了和云窈初见的时候。他朝后山女客的禅房狂奔,一步跨两个石阶,本来已经上到坡顶,却不知怎地,脚下不受控制,骤地踏空。齐拂己从坡顶滚下,坡并不抖,身子却像被无形的劲掌逼迫,在阶上翻滚如浪,一连串磕碰声,齐拂己浑身散架,自然剧痛,纵使既忍耐也咬起牙他来不及呼叫就直滚到底,后脑勺着地,睁眼断气时,眼前再次闪现强烈白光。白光渐逝,齐拂己耳畔的车轱辘响越来越清晰。他睁眼,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中。这回比上回反应快,马上辨出这是国公府的马车,他做世子时用的!齐拂己二话不说推开窗,远处青山环绕,近处古道,皆只瞧着大概轮廓。自己眼睛怎么了?齐拂己恍惚须臾,但能确定这马车正驶向水月寺。他往前推开车门,驾车的果然是大安。大安扭头:“世子怎么了?”齐拂己抿唇不语,发现自己要眯起眼,大安的五官才变清晰。“今年是几年?”他问。“什么?”大安没懂。“年号。”“云嘉三十一年,世子您问这做什么?”齐拂己垂眼,果然,又回到这一年,他启唇还想再问,胸腹里却奇痒难耐,剧烈咳嗽。大安忙道:“世子您小心些,待会到了寺里马上给您煎药。”说着要扬鞭策马,齐拂己却一把抓住大安手腕:“我害了什么病?”大安先愣,而后告诉齐拂己他打小身子就不好,这趟是来佛寺寄身,祈求好转。齐拂己心缓缓下沉:“那二弟呢?”大安支吾了会,才说齐拂意比齐拂己身体好点。“世子您别忧虑,您也会很快好起来的!”大安旋即安慰。等齐拂己下车后,一颗心彻底沉到底——这一世他是跛足。他明白了,第一世他是张宗云,第二世是齐拂意,他要把债都还完。到禅房后,齐拂己取了一沓银票,要大安拿回京捐给尼寺,用于修缮。他这一世一直待在水月寺,云窈没有来,他派人去杭州打听过,她父母过世后就留在本地,没有上京。齐拂己也没有去杭州看她,他在水月寺落发,一生苦修,做了许多好事,世人皆赞他是活佛子,可惜好人不偿命,三十而亡。白光再次闪现。齐拂己这回没有坐车,骑着马,青山幽翠,前方的水月寺可以清晰眺见——他的视力重新回来了。齐拂己打马经过水月寺,没有入山门,大安不由高声呼喊:“世子,您不是要去……”不是要去水月寺出家吗?“现在是不是嘉元三十一年?”齐拂己打断。“是啊!”大安都没细想齐拂己为什么问这句话,忙不迭提醒,“世子您已经走过了!”齐拂己扭身:“谁说我要去水月寺了?”“那您要去哪?”大安旋即追问,出家是世子自己的决定啊!齐拂己一笑,语气和身子同时轻快起来:“去杭州!”他打马往前走,不到一刻钟,遇见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驾车的老翁停车招手,齐拂己便也勒缰驻足。老翁向他打听此处距离京城还有多远?山上可有借宿?齐拂己一面答着一面看向车窗,窗户被一只纤纤玉手推开,云窈露出半个脑袋偷瞧,睹见齐拂己面貌,原本移动的目光就定住,呆呆瞧他。齐拂己也贪婪凝视着她。云窈脸红,仓促低头。他突然在这一刻福至心灵,原来从前国公府中,水月寺里,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像一滴水坠入湖中,起了涟漪,又化作山泉叮咚。齐拂己答完老翁的话,看着云窈发问:“姑娘要去哪里?”云窈低头咬唇,片刻,轻回:“我要去京城的魏国公府。”齐拂己朝她拱了拱手:“天下无巧不成书,我乃魏国公世子,正好要回府,与姑娘同路。”“世子您——”大安的话说半截急止,那一句不是要去杭州咽回腹中。云窈则脸更好,没有回答齐拂己,就失礼地关上车窗,再瞧不见。齐拂己打马调头,在前面引路,他并没有刻意与云窈所处的车厢并排,从前是他做错,这一世会敬她爱她,绝不辱她欺她,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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