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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李一凡转身走过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欲接钱的手不自觉地地垂下了。

&ldo;你！&rdo;对方也大吃一惊，&ldo;你、你不是在什么公司干噻？&rdo;

&ldo;早就离开了。&rdo;李一凡低垂着眼。

&ldo;你这是……&rdo;他手中一直拿着那五十元，深蓝色呈暗色花纹的领带斜挂在浅蓝色衬衫上。

&ldo;这是我开的店。&rdo;

&ldo;你还好吗？&rdo;

李一凡微微地点了下头，心中一股酸涩的东西在涌。

&ldo;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rdo;那个准女歌星不知什么时候又唱起了张艾嘉的《爱的代价》。

坐在纸箱上正在低头吃&ldo;旺旺&rdo;的梅子抬头认出了他：&ldo;爸爸！&rdo;几步跑出来抱住了阳昆的右腿。阳昆抱起了她。

&ldo;爸爸，你‐‐到哪去了吗？妈妈说‐‐你出‐‐差了。你好久‐‐都、都没有‐‐回来了哟。&rdo;梅子连珠炮般地说着，&ldo;我好想你哟，爸爸。我要‐‐动物园……&rdo;

李一凡强忍着泪，没开腔。阳昆动了动嘴唇，也没有说话。

&ldo;嘟、嘟、嘟……&rdo;他腰间的传呼机又叫了起来。

&ldo;梅子，下来，妈妈抱。&rdo;李一凡说。

&ldo;不，我要爸爸。&rdo;

阳昆低头看了一下传呼机，说：&ldo;梅梅，乖乖，爸爸今天有事，过几天我带你去动物园。&rdo;说着把梅子放到地上。

&ldo;不准‐‐说谎。&rdo;梅子白胖胖的小手勾着阳昆的颈子，&ldo;老师说，说谎的孩子，要遭狼吃。&rdo;

&ldo;对。说谎遭狼吃。&rdo;阳昆从钱夹里取出五百元，加上那五十元，递给梅子，&ldo;这，妈妈去给你买玩具。&rdo;

&ldo;梅子，不要。&rdo;李一凡眼里噙满了泪，&ldo;妈妈有。&rdo;

梅子突然怯怯的，不敢接。阳昆把钱塞在梅子罩衣的卡通兔子口袋里，转身走了。

&ldo;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rdo;准歌星仍在卖力地唱着，尖利中有了一种坚强，一种视死如归。

李一凡尽力咽下了在眼眶中涌动的泪水，不让它滚出来。

跳橡皮筋的还在跳。那几个男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在念念有词：&ldo;王大姐，不怕累，见到男人就要睡。&rdo;

李一凡急了，跑出店门赶他们：&ldo;去！到那边去！&rdo;

&ldo;我们又没惹你。&rdo;

&ldo;影响我经营。&rdo;

&ldo;你又不是王大姐……哈哈哈&rdo;孩子们嬉笑着跑开了。

&ldo;丁铃铃‐‐&rdo;电话响了。谁？莫不是找阳昆的？他那个方方等不及了？李一凡心里明白，那个方方就是他过去提起过的何方。她去广州了。肯定元旦回来了。她拿起话机，好奇地问道：&ldo;请问你找谁？&rdo;

&ldo;我找你。&rdo;一个粗哑的男人的声音。

她尽量在脑海里搜寻，没有这种声音的储存。她礼貌地问道：&ldo;请问你是谁？你有事吗？&rdo;

&ldo;有。&rdo;

&ldo;什么事？需要买什么？&rdo;

&ldo;我要王大姐，那东西硬了，要你来弄……&rdo;

&ldo;流氓！&rdo;李一凡气得不行，&ldo;拍&rdo;的一声将电话挂了。

&ldo;妈妈，是哪个？是不是爸爸？&rdo;

&ldo;不是。&rdo;

&ldo;丁铃铃‐‐&rdo;电话机又叫起来了。李一凡等它叫，不接。

&ldo;妈妈，电话！&rdo;

最爱来买东西的刘婆婆来了，在一边提醒她：&ldo;妹儿。电话。你不接？&rdo;

无奈，她拿起了电话，还是哪个声音：&ldo;你快点来，我给你弄舒服……&rdo;

李一凡气得只是出粗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刘婆婆在，她又不好发作，一字不吭，把话机放了上去，又轻轻地把话机取了起来，使电话处于通话状态，但这维持不了多久，来打电话的人又使它复位了。下午，她又接了两个电话，是女的，也是来骂她的，说她勾引了人家，又反咬一口，将人家送进去了，是狐狸精。早上的愉快已无影无踪，李一凡的心情坏到了极点，顾客来买东西，她总是拿错，补钱也出问题，有两次多补了十几块出去，要不是顾客有精神文明，今天就白干了。梅子坐在小凳子上，头歪在装洗衣粉的纸箱上睡着了。干脆回去算了，把节过了再说。今天真该听梅梅的，去动物园，人多就多，至少不会遭受凭空飞来的这些烦恼以及流氓的骚扰！她麻利地收拾好店铺，关好门，抱着迷迷糊糊的梅子，走了。

鬼魅相随（1）

清早起来，李一凡送梅子到幼儿园后，就哼着&ldo;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rdo;去&ldo;一乐&rdo;。这几天，她带着女儿去了动物园，去了儿童乐园，去了少年宫，还去商店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买了一个洋娃娃，一个韩国来的流亡兔、一个机器猫。

喜滋滋地一路小跑，走拢&ldo;一乐&rdo;，就傻眼了：小卖部的墙上、售货窗口的窗门上有人用喷灯喷画了几幅不堪入目的图画，其中一幅是《十日谈》中插图的翻版和变种：一个高挑的乳房硕大的裸体女人骑在一个干瘦的裸体男人身上。旁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ldo;王大姐强奸男人，反说男人强奸了她。&rdo;&ldo;王&rdo;字后面的括号里特别写了个&ldo;李&rdo;字。门口处发出阵阵恶臭，有人泼了屎和尿。电话线也被割断了，将就那电话线吊了一只破鞋，挂在门上。门口围着几个老头儿老太婆在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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