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东洲风云
第169章:生命回廊,问道本源
精灵女王艾薇拉提出的“生命回廊”试炼,让大殿内的气氛再次紧绷。几位精灵高层面面相觑,眼中皆流露出凝重之色,显然这试炼绝非等闲。
“女王陛下,生命回廊乃沟通圣树本源意志之地,千年未启,其中凶险莫测,即便是族内长老,亦不敢轻言能安然通过。让一个人类外族进入,是否……”大祭司忍不住再次劝谏,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艾薇拉女王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圣树之疾已刻不容缓,林毅身负混沌与定界珠之力,已是目前所见最大变数与希望。若他连生命回廊都无法通过,又何谈驾驭造化洪炉,净化主干侵蚀?”
她的目光转向林毅,带着一丝审视,也带着一丝期待:“林毅,生命回廊并非考验武力,而是直指生命本质与道心。其中幻象丛生,直指内心最脆弱之处,更需与圣树本源意志共鸣。一步踏错,便可能心神迷失,永困其中,化为回廊滋养圣树的养料。你,可还愿往?”
苏瑶和墨羽眼中都露出担忧之色,月无瑕也微微蹙眉,这试炼听起来比万法源碑的考验更加凶险,直指生命与意识的根源。
林毅迎着女王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他体内的混沌金丹微微震动,与定界珠散发出的稳定气息交融,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坚定。他一路行来,历经生死,道心早已千锤百炼,更何况,拯救生命古树,获取造化洪炉,关乎大陆存亡,他别无选择,亦无路可退。
“我愿意。”他声音清晰而沉稳,“为证此心,为救此树,为应此劫,林毅,愿入生命回廊!”
“好!”艾薇拉女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不再多言,抬起纤纤玉手,掌心对着生命神殿的深处。她口中吟诵起古老而悠扬的精灵咒文,王冠上的宝石与生命古树主干同时爆发出璀璨的翠绿色光华!
“嗡——!”
神殿深处的空间开始扭曲、波动,一面原本与周围木质墙壁无异的区域,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浮现出一个由无数藤蔓与发光符文交织而成的、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入口。一股苍茫、古老、蕴含着无尽生命奥秘与威严意志的气息,从通道内弥漫而出,让人心生敬畏。
那便是生命回廊的入口!
“踏入此门,试炼即开始。何时能出,亦或永困其中,皆看你自身造化。”艾莉丝长老在一旁低声提醒,语气复杂。
林毅对苏瑶三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迈步踏入了那光芒流转的通道之中!
一步踏入,天旋地转。
仿佛穿越了时空,又仿佛坠入了意识的深海。周围不再是物质的世界,而是无边无际的、由纯粹生命能量与无数记忆、情感碎片构成的流光幻影。
第一重:生命之重。
刹那间,林毅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了起源之森中的一株小草,历经风雨吹打,虫蚁啃噬,感受着生命的脆弱与坚韧。下一刻,他又仿佛成为了一棵参天古木,屹立万年,看尽云卷云舒,生灵繁衍,感受着岁月的厚重与孤独。无数生灵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那庞大的信息流与情感冲击,几乎要撑爆他的神魂!
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亿万生灵生命轨迹的叠加!
林毅紧守混沌本源,将自身意识化作包容一切的“虚无之海”,任由那些生命印记流淌而过,感受它们,理解它们,却不被任何单一的情感或记忆所同化、所淹没。他的道心在亿万生命的重量下,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愈发坚韧纯粹。
第二重:归墟之惑。
周围的绿色流光陡然变得黯淡,冰冷的死寂之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幻象再变,他看到了青岚宗在归墟之力下化为废墟,看到了柳寒烟、苏瑶、楚狂歌等人在他面前哀嚎着消散,看到了大陆生灵涂炭,万物归寂……耳边响起了充满诱惑的低语:“放弃吧,守护终是徒劳,万物终将归于虚无……拥抱归墟,方能得大自在,大解脱……”
这是直击内心最深处恐惧与软弱的“惑”!以他最在意的人和事,瓦解他的守护信念!
林毅神魂震荡,眼前景象真实得令他心碎。但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在万法源碑前“问道本心”时的坚定,闪过这一路走来所见的、那些即便在绝望中也未曾放弃的希望之光。
“守护或许艰难,或许会失去,但绝非徒劳!”
“正因为万物有终,过程中的美好与坚持才更显珍贵!”
“我之道,在当下,在过程,在守护那值得守护的一切,而非追求那冰冷的永恒寂灭!”
混沌之光自他神魂深处绽放,如同破开迷雾的朝阳,将那归墟的幻象与低语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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