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所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可一切也变化得越来越快,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身边发生的很多事都告诉他,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可人总不能,永远在一种不安宁的环境里生活。哪怕是纵横江上的渔夫、在画舫谋生的女人,也要回到岸上,也不会一辈子随水漂泊。他想要长长久久的感情,这样至少不会觉得,心里空空的。他正在这儿郁闷,船靠岸了。一个身着浅蓝纱裙的美丽船娘,用腰带系着一个人,正朝这边拖过来。船娘拿着丝绢手帕,朝船头拼命招手,大喊着:“妈妈,妈妈,你快来看呐!”那妈妈迷迷糊糊地喊了句:“来了。”赫连翊一下子从船尾窜了出来,他比船上的妈妈快一步,简直如闪电般地出现在了船头。他窜太快了,船又刚巧靠岸,狠狠一晃,又让他倒退了三步。紧接着他就看见一团模糊的灰影,冲自己也大喊了一声:“妈妈!”赫连翊没回应,倒是身后真正的妈妈,嘹亮地回应了一声:“哎!”船虽然不稳,倒也结结实实栓在了岸边。船夫将绳系在岸上的一瞬间,两个人影就朝船上奔了过来。一个灰不溜秋的人影砸向赫连翊,赫连翊被击中,然后耳边响起了一声清晰的:“妈妈!”哎哟这……这可使不得啊!赫连翊眼冒金星,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赫连翊一把将人推开,差点跌下船掉进河里,但喊他妈妈的这人力大无穷,给他一把又拽了回来。赫连翊定睛一看,正是裴静!不,这不是梁万春,也不是裴静,这是个喊他妈妈的傻子或者疯子。赫连翊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料想裴静死里逃生,情况不会太好,但事实真摆在他面前,他有点想跳河。裴静扒拉着他不撒手,直往他眼前凑。赫连翊瞪着明亮的眼睛,扫视着裴静。落魄到让人不忍多看,没少钻桥洞,一身白衣都给他染成灰色了,头发已经打绺了,沾得都是树叶和灰尘,脸上还擦伤了好几道淤青,眼睛里都是血丝,泪眼汪汪地朝他喊妈妈。傻子什么都不懂,只会跟着旁边的人说话。船上的妈妈非彼妈妈,他也不管,一头猛扎进赫连翊怀里,把满身的灰全抖在他身上。隔壁的船娘和妈妈在一旁站着,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赫连翊。赫连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下的情况,只好也跟木桩似的杵着。赫连翊拍了拍他的背,仔细一摸,放心了些。高桥特使没有骗他,人虽然已傻,但这毒药的确只伤脑子不伤身体。裴静并没有变瘦,且不知是否因流落了街头,不得不放下身段,被迫参斗殴抢食的行动,好像还结实了那么一点点。“妈妈!妈妈!妈妈!”裴静生怕赫连翊给他甩了,试图用一声声妈妈唤醒他的怜悯之心。赫连翊拍拍他的脸,正色道:“我是你的父亲!”傻归傻,裴静心眼没掉光,要不就是以前心眼太多,就算傻了也比别人多层想法,喊爹是万万不行的,他低头不吭声了。赫连翊多看了两眼,出于各种复杂的情绪,上前重重将裴静衣服上的灰尘掸干净,又赶紧把人拉到船舱里,还不忘丢了一锭银子,给美丽的船娘和真正的妈妈。真正的妈妈谨慎又小心地追问了句:“公子,这可是你要找的人。”赫连翊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他思来想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要先将人带走,再做发落。今日之事还请妈妈保密,任何人来问,都不要说。”妈妈莞尔一笑,抬手绢凭空一撩,似就将这件事这样随风揭去。“放心,这可是咱们这儿的规矩。谁来过,找过哪家姑娘,都不会说出去的。”赫连翊郑重地说了句多谢,赶紧将裴静拉走了。先把人拎回去要紧,别的就顾不上了。赫连翊叫船再往前开一路,先把这傻子拎回了阿史那社殿下的府邸。阿史那社老殿下,是裴静的师父,而赫连翊又与阿史那社殿下同族,再怎么样老殿下都得照应裴静点。更重要的是,假皇帝就算能对天底下人都呼来喝去,都不能对老殿下不敬。这里是最安全的。老殿下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喜欢把府邸收拾得明亮宽敞,夜晚的烛灯都比别人家多几支,灰蓬蓬的裴静被赫连翊拎进来,浑身的灰在烛火下显露无疑,惊扰了老殿下一贯准时的睡眠。赫连翊不敢劳烦老殿下,他只需借个地方,照顾裴静,他可以自己来。裴静被老殿下拎去洗了个澡,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再带回房间里。裴静进了屋,畏畏缩缩地在角落里蹲着,衣服也不好好穿着,外套脱了里衣扣子系一半,半敞着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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