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生锈的金属和昏黄的灯光间粘稠地流淌。没有日出日落,只有应急灯明暗的微弱变化,标记着又一个“地下日”的过去。
沈砚的恢复进入了缓慢却稳定的平台期。最危险的感染关似乎已经度过,内出血也得到了控制。虽然依旧虚弱,脸色苍白,但他已经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甚至能在林晚的搀扶下,极其缓慢地在仓库内走上几步。
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伤处的抽痛和额角的冷汗,但他从不吭声,只是抿紧唇,用那双重新凝聚起寒鸦般锐利的眼睛,丈量着这片囚笼般的临时居所,评估着每一个可能存在的出口和隐患。
属于顶尖“清洁工”的本能,正在一点点苏醒。
林晚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她依旧忙碌,每日清理着这块狭小的生存空间,仔细分配着面罩人提供的有限物资,时刻关注着沈砚的状况。疲惫依旧刻在她的眉宇间,但看到沈砚一天天好起来,那双总是带着忧虑的眼睛里,也开始有了些许微光。
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发生着微妙而不可逆的变化。
沉默依旧居多。但沉默不再是最初的戒备和疏离,也不再是伤重时的无力与绝望。而是一种…无需言语也能感知彼此存在的、带着温度的静谧。
沈砚的话依然很少,但他会在她忙碌时,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或空洞的茫然,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全然明晰的专注。他会留意她指尖因为频繁接触冷水而泛红的皮肤,会在她搬动稍重物品时,下意识地伸出手,即使他此刻的力量甚至不如她。
林晚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起初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心跳失序,但渐渐地,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取代了羞涩。她开始习惯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做事,甚至偶尔会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极淡的、却足以驱散地下阴霾的笑容。
交换食物和水时,指尖的触碰不再像最初那样迅速弹开。有时会短暂地停留一瞬,感受到彼此皮肤的温度和细微的战栗,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小心翼翼却又无法抑制的靠近。
这天,林晚正用有限的水小心地擦拭着沈砚后背那道最深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周围。她的动作极其轻柔,呼吸下意识地放轻,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新生的、敏感的皮肤。
沈砚背对着她,身体几不可察地紧绷着,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柔软和那份全神贯注的呵护。一种陌生的、燥热的暖流从伤口处蔓延开,与他体内尚未褪尽的虚弱寒意交织冲突,让他喉头发紧。
“…快好了…”林晚仔细检查着伤口的愈合情况,声音里带着欣慰,“只是这道最深的口子,可能还是会留疤…”
“…没关系。”沈砚的声音有些低哑,“…习惯了。”
他身上的疤痕,又何止这一处。每一道,都是一段被血色和黑暗浸透的过往。
林晚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着他那宽阔却布满各种旧伤新痕的后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涩难言。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道最深的疤痕边缘。
指尖的触感温热而细腻,与他皮肤微凉的质感和他身体瞬间更加明显的紧绷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超出必要护理范围的触碰而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
林晚猛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逾越,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离开的刹那——
沈砚的手,却更快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覆了上来,握住了她想要逃离的手!
他的手掌依旧冰凉,却带着重伤初愈者的虚弱潮湿和一种…惊人的滚烫意图!指尖甚至微微颤抖着,仿佛这个动作耗尽了他巨大的勇气。
林晚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能怔怔地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感受着他掌心那冰火交织的复杂触感和不容错辨的力度。
他没有用力弄疼她,只是紧紧地、固执地握着,仿佛生怕一松手,那点短暂的、僭越的温暖就会彻底消失。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
沈砚才像是猛地回过神,如同被火星溅到,骤然松开了手,速度甚至比握住时更快。他猛地转过身,侧对着林晚,呼吸有些急促,耳根后泛起一片清晰的、无法掩饰的红晕,一路蔓延至颈侧。
“…抱歉…”他声音紧绷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和慌乱,“…我…”
林晚也飞快地收回手,背到身后,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那冰冷却又滚烫的触感。她的脸颊热得惊人,心跳如擂鼓,低下头,不敢看他。
“…没…没关系…”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同样带着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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