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沈砚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睡里。高烧反复,偶尔会短暂地清醒片刻,眼神涣散,喉间溢出模糊不清的呓语,有时是“快走”,有时是“林晚……”,更多时候是压抑的、听不清内容的痛哼。
林晚几乎寸步不离。
她守在床边,用浸了凉水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和脖颈。老陈留下的草药很有效,他左腿上那个狰狞的伤口红肿消退了一些,不再持续渗血,但依旧看得林晚心惊胆战。
雷震派人送来的食物很简单,大多是些易于储存的干粮和清淡的粥水。林晚没什么胃口,但总会强迫自己吃一些,她知道自已不能倒下。
第三天清晨,天光微亮,从木屋的缝隙透进来。
林晚正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盹,一只手还下意识地虚握着沈砚露在薄毯外的手腕,仿佛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忽然,她感觉到手下的脉搏跳动似乎有力了一些,指节也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立刻惊醒,抬眼望去。
沈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过于清醒、带着冷感和警惕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虚弱的雾气,正有些茫然地看着头顶粗糙的木梁。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种濒死的灰败气息淡去了不少。
“沈砚?”林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敢置信的惊喜。
他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聚焦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似乎才确认是她。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水。”
林晚立刻起身,动作有些慌乱地倒了一杯温水。她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地坐到床边,一只手轻轻托起他的后颈,将杯沿凑到他唇边。
沈砚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他的喉结缓慢地滚动,每一次吞咽似乎都牵动着伤口,眉头微微蹙起,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
喝完了水,林晚轻轻放他躺回去,用指腹拭去他唇角的水渍。
“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轻。
沈砚闭了闭眼,似乎在积蓄力气,再睁开时,眸子里清明了一些。“……死不了。”他声音嘶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但那股熟悉的、略带冷硬的调子回来了些许。
林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柔软。还能嘴硬,看来是真的好一点了。
“这是哪里?”他问,目光扫过简陋的木屋。
“守夜人的一个据点。是雷震大叔和隐泉带我们来的。”林晚解释道,“你已经昏睡两天多了。”
沈砚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晚脸上,看到她眼下的青黑和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神复杂。
“……你一直在这里?”他问。
“嗯。”林晚点点头,拿起旁边的布巾,习惯性地想去擦他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
他的手没什么力气,只是虚虚地圈着。林晚却感觉那触碰的地方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让她动作一滞。
“去休息。”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虽然虚弱。
林晚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那固执的眼神看得心头微软。“我没事。你才刚醒,需要人照顾。”
“不缺这一会儿。”他坚持,手指收紧了些许,那微弱的力道带着一种奇异的执拗,“你脸色很差。”
他的指尖因为失血和虚弱,带着凉意,贴在她温热的腕间皮肤上,反差鲜明。林晚看着他苍白的脸,和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混杂着担忧和一丝……或许是心疼的情绪,忽然就没了脾气。
“好。”她妥协了,声音柔和下来,“等你吃了东西,我就去旁边睡一会儿。”
她轻轻抽出手,转身去端一直温在炭火边的小半碗米粥。米粒熬得稀烂,几乎看不见米形,只有一点淡淡的米汤香气。
她重新坐下,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沈砚看着她,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是难以察觉的窘迫。他似乎是习惯了自己处理一切,对这种近乎喂食的照料感到不适应。
“效率点,沈砚。”林晚学着他以前的口吻,故意板起脸,“粥凉了更不好喝。”
他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张开了嘴,沉默地接受了她的投喂。
一时间,木屋里只剩下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和他缓慢吞咽的声音。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投下几道细小的光柱,空气里漂浮着微尘,混合着草药和米粥的清淡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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