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本鲜红的结婚证,被吴普同像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在了行李包最内侧的隔层里。它们不仅仅是法律文件,更像是一颗定心丸,一份沉甸甸的承诺,让他在机器轰鸣的车间里,在倒班后疲惫不堪的深夜,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一股向上的力量。他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不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他的奋斗,有了一个清晰而温暖的目标——为了他和马雪艳共同的小家。
在一个白班下班的晚上,他特意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用新买的诺基亚手机,拨通了西里村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母亲李秀云。
“妈,是我。”吴普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普同啊,下班了?吃饭没?”李秀云一如既往地先关心儿子的生活起居。
“吃了,妈。”吴普同顿了顿,吸了口气,才用一种尽量平稳却难掩喜悦的语气说道,“妈,我跟您说个事……我和雪艳,前几天……把结婚证领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钟,只能听到细微的电流声。吴普同甚至能想象到母亲在电话那头愣住,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笑容的样子。
“领证了?!”李秀云的声音果然瞬间提高了八度,充满了惊喜和激动,“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啊!太好了!雪艳那闺女好啊,踏实,懂事!你们俩这就算定下来了!好好好!”
李秀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于她而言,儿子娶妻成家,是了却她心头最大的一桩心事,意味着吴家的香火得以延续,门户得以撑立。
“你爸知道了肯定也高兴!我这就告诉他去!”李秀云说着,似乎就要撂下电话去喊吴建军。
“妈,妈,您别急。”吴普同赶紧叫住她,“证是领了,但婚礼……还得办。雪艳家那边,也得正式去说一声,商量商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秀云连声应道,语气立刻从单纯的喜悦切换到了务实模式,“这结婚是大事,礼数不能缺!你们年轻人领证是你们的事,咱们老家的规矩,这婚礼仪式可不能马虎,得热热闹闹地办!你放心,家里这边,妈来张罗!”
挂了电话,吴普同能感觉到千里之外母亲那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劲头。他知道,母亲李秀云是个要强且极其看重传统礼数的人,尤其是在这婚丧嫁娶的大事上,绝不会允许有丝毫怠慢,哪怕家里经济并不宽裕。
果然,没过两天,李秀云就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办大事的郑重和几分神秘。
“普同啊,我昨天去找咱村东头的陈老先生了。”陈老先生是西里村有名的“文化人”,年轻时读过私塾,会写毛笔字,懂点易经八卦,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选日子、看风水,大多会去请教他。
“我把你和雪艳的生辰八字都给了陈老先生,请他给合了合,选了三个好日子。”李秀云的声音透着一丝得意,“老先生说了,这三个日子都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对你们小两口都好!一个是农历八月初六,一个是九月十二,还有一个是十月初八。你赶紧跟雪艳,还有她妈妈商量商量,看定哪个日子合适。定了日子,咱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吴普同把这三个日子记了下来,转头就告诉了马雪艳。马雪艳又打电话回家和母亲商量。马母那边也很重视,或许也私下找人看了看,最终,经过两边的沟通,选定了中间的那个日子——农历九月十二。这个日子不早不晚,天气也凉爽宜人,双方都觉得合适。
日子一定,就像是吹响了行动的号角。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双方家长的正式会面,商定婚事的具体细节。
会面地点定在了西里村吴普同家。为了这次会面,李秀云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忙活,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炕席擦了又擦,窗户玻璃亮得晃眼。吴建军虽然话不多,但也特意去镇上理了发,换上了一身平时舍不得穿的、半新的中山装。
马雪艳的母亲是在她姐姐马雪萍的陪同下过来的。马雪萍已经在石家庄成家立业,性格爽利,办事周到,由她代表娘家来商议妹妹的婚事,再合适不过。看到马雪萍,吴普同想起了之前去石家庄她家做客的情景,心里感到一阵亲切,紧张感也消减了不少。
见面之初,气氛略微有些正式和拘谨。双方家长互相寒暄,说着“孩子们自己处得好,咱们做父母的就放心”之类的客气话。李秀云和马母都是朴实善良的农村妇女,虽然地域不同,但那份为儿女着想的心是相通的。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婚事的具体安排上。李秀云作为男方家长,主动提了出来:“亲家母,雪萍,你看,这孩子们证都领了,咱们这婚礼,得好好办一场。我们这边的想法是,就在咱村里办,热闹!到时候把亲戚朋友,街坊四邻都请来,好好热闹一天!酒席呢,咱们就按村里最好的标准来,肯定得让雪艳风风光光地进门!”
马母通情达理,点了点头:“亲家母,你们费心了。婚礼怎么办,主要还是看你们这边的习俗,我们没太多要求。只要两个孩子以后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她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语气温和而体谅。
这时,马雪萍笑着开口了,她的话既体现了对妹妹的关爱,也很有分寸,显得干练而体贴:“叔叔,阿姨,我们这边没那么多讲究,主要看咱们这边怎么方便怎么办。我和我妈就一个希望,流程顺顺利利的,该有的礼数到了,让雪艳开开心心出嫁就行。至于彩礼什么的……”她看了一眼母亲,继续说道,“我妈妈的意思也是,就是个心意,走个过场就好,咱们两家都不是那计较的人,关键是他们小两口以后和和美美的。”
这话让吴建军和李秀云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自然了。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女方家在彩礼上提出难以承受的要求。吴建军立刻表态,语气诚恳:“这个你们放心!我们吴家绝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该有的,我们一定尽力准备得妥妥当当,绝不能让雪艳受半点委屈,也绝不能失了咱两家的脸面。”他和李秀云私下早就商量好了,哪怕紧巴点,借钱也要把彩礼和婚礼办得体体面面。
接着,双方开始细化具体事宜。李秀云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初步拟定的邀请名单。马雪萍也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两边对着名单,逐一确认,气氛热烈而有序。
“接送亲的车队,我寻思着得找几辆好些的轿车,现在都兴这个。”李秀云盘算着。
“新房就先用普同他们去年新盖的那间,家具我们都打好了,虽然不是什么好木料,但都是新的。”吴建军补充道。
“婚礼当天的流程,咱们是不是也得大致定一下?几点接亲,几点典礼,酒席什么时候开……”马雪萍思路清晰地提出建议,她结过婚,有经验,考虑得很周到。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李秀云和马母讨论着婚礼上需要的烟酒糖茶、肉菜蔬果的采购;吴建军听着马雪萍对流程的建议,不时点头;吴普同和马雪艳坐在一旁,听着长辈们为他们的大事如此尽心尽力地筹划,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恍惚。他们意识到,他们的爱情,正被纳入一套古老而郑重的仪式之中,被家族、被亲朋所见证和祝福。
整个商谈过程,始终在一种相互体谅、力求圆满的氛围中进行。马雪艳家的通情达理,特别是马雪萍的明事理、好沟通,让吴家老两口倍感欣慰,也更加坚定了要尽力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决心。
当所有的细节大致商定,日头已经偏西。李秀云张罗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招待亲家母和马雪萍。饭桌上,气氛更加融洽,俨然已经是一家人了。
送走马母和马雪萍后,李秀云站在院子里,看着收拾干净的屋子和满院的夕阳余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疲惫,却更洋溢着满足和斗志。
“总算把大事定下来了!”她对身边的吴建军说,“雪萍这闺女真不错,明白事理!接下来,咱们可得抓紧了,该准备的准备,该通知的通知。九月十二,说什么也得给孩子们办一个体体面面、像像样样的婚礼!”
吴建军默默地点了点头,蹲在门槛上,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对未来的期盼和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红纸黑字选定的佳期,如同一声号令,让两个家庭,特别是吴家,开始围绕着这个中心,高速运转起来。而吴普同和马雪艳,这对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仪式的小两口,在感受着这份来自家庭的温暖和支撑的同时,也更加真切地触摸到了婚姻所承载的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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