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不擅长应对如此温情的场面,她拘谨地笑笑。
她望向远处,昏迷的杰西卡躺在一副担架上,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周跟着她一起扭头,看到迪克抱着一个纸袋走向他们。他酸溜溜道:“我该退场了,是吗?”
“别这么说,”克莱尔不走心地安慰,“你们都是前男友。”
周无奈地摇头,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他和迪克擦肩而过,克莱尔双手环胸,“我不想喝咖啡。”
“我没买咖啡。”迪克说,他打开纸袋,拿出消毒湿巾和一双毛绒绒的小怪兽拖鞋。
他蹲在克莱尔面前,道:“抬脚。”
克莱尔一下失去了语言能力,她的喉咙里卡了一团气,让她很难发出声音,“你干什么?”
“你没穿鞋,女士。”迪克撕开湿巾,一只手握住克莱尔的脚踝,“你没感觉到冷吗?”
被紫人囚禁在别墅的这几天,克莱尔一直穿着她新买的长裙,店员给她搭配了一双乐福鞋。为了方便打架,裙子被她撕短。而那双鞋也实在不适合大战超能力者这种激烈的场景,克莱尔把它扔在囚室里,光着脚一路追进地下通道,把紫人揍成一张扁扁的饼。
她感觉不到冷,因为愤怒燃烧了她的每一滴汗水。
有人比她更早发现了她的疲惫。卡莉法给她披上了外套,迪克为她带来了一双鞋。
迪克的手对比她受凉的皮肤,温度太高了。克莱尔尴尬地等着迪克动作,他擦干净她右脚上的泥土与血迹,给她套上一只温暖的棉拖,然后是左脚。
克莱尔低头,两只绿色的小怪兽张牙舞爪地咧开大嘴,露出两口绒布做的白牙。
她抬起头,迪克正站直身体,他只比她稍微高一点,克莱尔每次都能平视他的眼睛。
她有说过吗,她喜欢他的眼睛。
“你知道吗?”克莱尔说,语调平平,“我们不可能复合了。”
迪克面上的轻快与温柔尚未散去,他像是没听懂克莱尔的话,懵懂道:“什么?”
克莱尔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可能复合了。”
黄昏交织的天际被伸展枝桠的高大橡树分割成绛紫与橙红的两块,像调酒师端上吧台的一杯鸡尾酒。迪克与克莱尔是酒杯中诸多不起眼的冰块之二,没人注意她们。所以橡树下的空间一寸寸冷下去,成为冰冷而辛辣的酒液。
迪克惊愕又茫然,一股莫名的情绪冲上脑袋,使他控制不住音量,“为什么?”
哦,是愤怒啊,原来他在生气,他很生气。
克莱尔眨了眨眼,她站在迪克对面,迪克没办法不去注意她青黑的眼圈和破皮的嘴角。
这时候他还在想:他应该再往远处找找,也许能找到药品店。
“因为重复同一个错误很无聊,也很麻烦。”克莱尔说。她与迪克对视,迪克试图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点说谎的痕迹,没有,她没说谎。
她靠着橡树,面露倦怠,“实际上,我们并不了解彼此,我们只是按照最美好的幻想塑造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这种误差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没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总有一天,它会毁了我们的感情。”
“所以,”她冷静地、冷漠地给出结论,“停在这里就很好。”
迪克不明白,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明白。
他和克莱尔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他曾以为那张纸一戳就破,只需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可原来那是一张网,会把先伸手的那个人兜进陷阱里,不得安宁。
他不该质问的,附近有很多无关者,他的口不择言容易暴露克莱尔的隐私。但迪克的情绪管理失控了,他忘了他们所处的场景。
“那夜翼呢,为什么夜翼可以,你凭什么认为夜翼是适合靠近你的那个人?”
克莱尔不闪不避地望着他,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使得迪克的怒气偃旗息鼓。他知道那片幽静的湖水下藏着宝藏,可湖水太深,光线太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抵达湖底,挖不开水下的淤泥。于是湖里的宝藏成为了一个秘密。
光是想到她,就令他感到难过。
他没等到克莱尔的回答,她眼底的情绪消退得太快,迪克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他把纸袋塞给克莱尔,低声道:“里面有矿泉水和面包。”
夜色浓郁厚重,倾泻而下,橡树的枝叶在风中摇晃,如同狰狞的鬼影。
冷风扑面,迪克畏惧地缩起肩膀,双手插兜,他觉得很冷。
克莱尔打开纸袋,矿泉水和面包都是她喜欢的牌子,她僵硬地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水,润润喉咙。
今晚真是太冷了,她想立刻躺回床上,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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