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神鞭碎片克制神道,令西岳大帝实力骤减,且又被魔气源源不断地侵蚀……最终,为了不使帝印碎片落入天魔之手,大帝他……焚尽了全部的神魂与本源,强行将帝印碎片封入了华山龙脉最深处,自身……也因此神陨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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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杨昭拳头攥紧,眼中充斥着痛惜和怒火。
李灵珠也咬牙切齿,混天绫上赤霞奔腾。
陆沉和姜阎面色沉凝,豁然明悟,西岳帝骸因何被亵渎,打神鞭碎片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夺取帝印碎片!
杨婵继续述说,声音愈发悲凉。
“大帝神陨后,剩余的天魔便将目标转向了我……我凭借宝莲灯苦苦支撑,但终究寡不敌众,宝莲灯也在激战中受损,我的神魂濒临溃散……”
“危急关头,是宝莲灯本能护主,爆发出全部威能,裹挟着我唯余的一缕真灵,遁入了华山山体深处,借助地脉之力与灯体本身的防御,陷入了近乎永恒的沉眠,以此躲避天魔的搜寻……”
她望向那光华流转的宝莲灯,眼眸深处充满了感激。
“直到不久前,我察觉到西岳帝骸被移走,那枚打神鞭碎片也被取出,施加在华山龙脉及宝莲灯上的压制之力大为减弱。加之宝莲灯似乎识别到了熟悉的血脉之息与天帝本源的靠近……”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杨昭和陆沉。
“这才积蓄力量,挣脱束缚,显现而出……只为将这一切告知,并将那块由西岳一脉用生命守护的帝印碎片……物归原主。”
话音落下,宝莲灯光芒再盛,灯芯处的七宝妙火分出一簇,裹着一枚约莫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混沌,却弥散着浩瀚天帝威压的碎片,悠悠飘向了陆沉。
那碎片出现的刹那,陆沉神魂内的天帝神格即刻产生呼应,腰间玉佩形态的昊天镜也发出轻微的嗡鸣。
正是他当年自爆帝印后形成的碎片之一!
而且看它的大小与蕴藏的能量,远超之前回收的那两块,至少相当于完整帝印的两成!
陆沉伸手,郑重地接过那块承载着西岳一脉忠诚与牺牲的碎片。
碎片到手,顿时便化作一道暖流融入他体内,与已有的帝印碎片合而为一。
一股比之前更为磅礴精纯的元气在他四肢百骸里奔涌,神魂深处的旧伤仿佛都被润泽了几分,恢复速度明显加快,神力也随之水涨船高!
然而,力量提升带来的喜悦,却瞬息被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及翻滚的戾气所冲淡。
“舅舅……”
杨婵的虚影变得更加透明,声音也微弱了许多。
“帝印碎片,物归原主……小婵,心愿已了……西岳一脉,未曾辱没使命……”
话音落尽,她的灵光摇曳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旋即彻底消散,重新没入了宝莲灯之中。
显化真灵道出这沉淀万古的秘密,对她这缕残魂而言,消耗实在太大。
“小婵!”杨昭急切地上前,想要挽留,却只触及到逐渐黯淡的光影。
陆沉瞥过杨昭僵硬的姿态,目光投向那盏光芒渐熄的宝莲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金眸深处却悄然积聚起冰冷的暗流。
“急什么。”他蓦地沉声开口,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杨昭身体一震,猛地转头看向他。
陆沉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宝莲灯上,灯芯处那点微弱的萤辉,是杨婵真灵仅剩的依凭。
“真灵未散,只是力竭沉眠。只要灯不灭,她就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略微停顿,终于偏头迎上杨昭那双压抑着痛苦与希冀的眼睛,唇角极轻微地牵起一丝弧度,但那笑容里不见丝毫温度,反而透出濒临残酷的确信。
“待本帝重聚权柄,恢复神力,自有手段把她完完整整地给你捞回来。但现在,稳住你的心神,别自乱阵脚。”
这话听起来全无半分抚慰,反倒像不容违逆的严命,或一道掷地有声的宣告。
可也恰恰是这绝对的笃定,硬生生定住了杨昭快要失控的心绪。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虽仍藏着郁结,却已恢复清明。
杨昭后退半步,朝陆沉深深一揖,声线沙哑:“杨昭......明白。谢陛下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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