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光尚未大亮,听涛阁内一片静谧。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棂,为室内铺上一层浅金色的纱幔。
秦安率先醒来,生物钟精准得如同刻入灵魂。他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秦汐恬静的睡颜。
她依旧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长发如流苏般铺散在枕畔,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白皙剔透。
长睫如蝶翼般安静地垂落,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息清浅均匀,粉嫩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嘟着,透出几分平日罕见的娇憨与孩子气。
秦安静静地看着,目光如同最温柔的画笔,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一种名为“幸福”的暖流在四肢百骸缓缓流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背极其轻柔地蹭了蹭她温热滑腻的脸颊,动作轻柔。
秦汐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地埋了埋,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却并未醒来。
秦安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宠溺的弧度。他又静静躺了片刻,享受这清晨独有的安宁与温馨,直到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极其缓慢、小心地抽离被秦汐枕着的手臂,又为她掖好被角,确认她没有被打扰,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下榻。
穿戴整齐后,他回头又望了一眼榻上依旧熟睡的身影,这才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房。
听涛阁附带的后花园面积不小,引了地脉灵泉,种植着不少北武域特有的灵植。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萦绕在奇石与草木之间,空气清新冷冽,带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秦安寻了一处开阔的草坪站定,先是如往常般,打了一套舒缓筋骨的拳法,活动开周身气血。
随着拳脚舒展,体内沉寂了一夜的灵力开始加速运转,如同苏醒的江河,奔流不息。
完成日常的热身后,秦安缓缓收势,静立原地,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响起昨夜秦汐那带着憧憬与认真的话语:“若是能将这几日所见、所感的这些技巧精华……融会贯通,创出一式独属于我自己的战技……”
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自踏入北武域以来,接连与武擎天、厉绝天、岳擎川等至圣大能交手,他们所展现出的各种精妙绝伦的战斗技巧、力量运用法门,乃至那种纯粹而磅礴的战意,都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这些经验如同散落的珍珠,珍贵却尚未串联。而秦汐的想法,恰好点燃了他心中早已埋下的种子。
他有大道轮回眼,拥有无与伦比的解析、推演、复刻乃至优化的能力,为何不能借此,博采众长,真正创造出完全契合自身、甚至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效果的独门战技?
心意已决,秦安深吸一口气,识海深处,那双沉寂的大道轮回眼虚影悄然浮现。
眼白呈现混沌之色,无数细密的金色道纹如同活物般流转不息。内层的轮回盘与外层的大道环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旋转起来,一股玄而又玄的道韵自他周身弥漫开来。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无数信息流构筑的世界。
厉绝天那狠戾刁钻、蕴含无数实战技巧的杀戮枪法,化作一道道血色枪影,每一招每一式,其发力技巧、角度变化、能量运转轨迹,都被剥离出来,在轮回之力下被反复剖析、拆解。
岳擎川那霸道无匹、凝练到极致的罡气剑意,如同一柄开天巨剑,其将力量高度压缩、瞬间爆发的法门,被仔细研究,探寻着其中力量的极致运用之道。
玄重那厚重如山、圆融一体的防御罡气,如同最坚固的壁垒,其力量分布、卸力技巧、以及那种“不动如山”的意志核心,被细细感悟。
还有那位音律老者的无形神魂攻击,其波动频率、穿透方式;以及其他交手过的强者们展现出的独特身法、爆发秘术……
所有近期的战斗经验,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被大道轮回眼疯狂地汲取、解析、推演。
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秦安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要做的,是透过这些纷繁复杂的表象,去理解它们背后共通的“理”,是力量如何更高效运转的“理”,是意志如何与能量结合的“理”,是攻防转换、虚实变化的“理”……
同时,他自身的核心根基——《轮回枪诀》的奥义,他与秦汐“轮回神圣领域”的融合特性,以及殛天龙枪的特性,所有这些自身因素,也作为基础模板,融入到这庞大的推演体系之中。
他在寻找一种可能性,一种能将北武域武道之技的精髓,完美融入自身轮回之道,并能与秦汐的神圣之力产生更佳共鸣与配合的全新战斗方式。
时间在无声的推演中悄然流逝。
花园中的薄雾渐渐散去,初升的阳光为灵植叶片上的露珠镀上一层金边。
秦安依旧静立不动,但他周身的气息却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时而,他身上会闪过一丝厉绝天那般凝练的杀气,但转瞬即逝,被更深沉的轮回意境所包容;时而,他的灵力会如同岳擎川的罡气般极度压缩,却又在爆发的边缘被一种圆转如意的力量引导向另一种变化;时而又会流露出玄重那般沉稳厚重的意蕴,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连为一体……
他在尝试,在组合,在创造。
不知过了多久,秦安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眼底深处,混沌退散,金色道纹光芒大盛,轮回盘与大道环的旋转骤然加速到一个临界点。
他右手虚空一握,并未召唤出殛天龙枪,但一股凝练至极、仿佛能撕裂轮回的枪意已在他掌心凝聚。
这枪意在戮神枪法的破灭之中,蕴含了多种变化的可能,仿佛能根据对手的不同,演化出截然不同的攻击模式,或刚猛,或诡谲,或厚重,或轻灵,但其核心,始终是那凌驾于万般变化之上的轮回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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