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不是剑,是一卷玉简,与三哥给我的血玉同纹同色。
“父皇让我转你一句话,”他踏雪前行,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烙下一枚血色脚印,“——‘第二入’不是人头,是人心。”
我眉心一跳,袖中血玉骤然滚烫,竟自行裂开一道缝。
缝里漏出极细的火光,像一粒被囚的晨星。
五哥停在十步外,把玉简抛给我。
我接住,展开——
简上只有一行小字,却让我指节瞬间失了温度:
“若雪桥执刃,则以雪桥为第二入。”
雪忽然大了。
大片大片的瓷屑变成鹅毛,落在我的睫毛上,化成水,像替我行泪。
我抬头,看见五哥背后的小楼轰然坍塌,却无声无息——
原来那亮了一夜的灯,只是悬在空架上的一粒磷火,真正的楼早在三日前就拆空了。
父皇算准我会来,也算准我会犹豫。
他留给我的不是选择,而是镜像:
杀五哥,我便成为“第二入”,用自己的血染红削藩之名;
不杀,三百死士就会按遗诏第二条——
“若第七子逆旨,即以逆子之血代藩血。”
阿伽的手已按在我后心,指尖透出一枚薄刃的凉。
梁笙的灯重新点燃,火芯却是蓝色,照得雪像一场正在燃烧的白。
我深吸一口气,把玉简高高举起,对着风雪中的三百白影喊:
“遗诏有伪!父皇真正的最后一道令——”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玉简上,血沿玉纹游走,竟显出另一行隐藏的字:
“——第七子可焚此诏,自为雪帝。”
雪帝,不是皇帝,是雪中之帝,无需玉玺,只需人心。
我反手把玉简扔进梁笙的灯焰。
蓝火“轰”地窜起丈余,将玉简连我左手的遗诏一起吞没。
火光照出阿伽脸上的裂痕——
那不是人脸,是一张薄如蝉翼的母金面具。
她才是真正的“第二入”,父皇留在我身边的最后一把刀。
我侧身,让过阿伽刺来的薄刃,顺手摘下她发间的银簪,反手扎进她心口。
簪尾系着一枚小小雪铃,铃声响彻雪夜,像给三百死士敲了丧钟。
他们齐刷刷跪倒,白袍在雪里化成一片起伏的浪。
五哥收势,把大氅甩给我:“穿上,你该冷了。”
我接过,却摇头:“不冷,我只是醒了。”
雪仍在下,却不再像瓷屑,而像无数羽鹤的碎羽,替长安守灵。
我转身,面向东方。
卯时正,天色依旧暗,但暗里透出一道极细的青,像被冰刃划开的伤口。
我知道,那道青后面,太阳正在酝酿一场迟到的出巡。
而我,第七子李雪桥,终于不再是遗诏上的棋子。
我是雪桥上第一个踏黑而行的人。
身后,五哥低声问:“接下来去哪?”
我答:“去藩地,去雪最深的地方,把‘倒黑’两个字翻过来写。”
雪落无声,却在我脚下发出第一声脆响——
像给新帝登基,敲了一记极轻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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