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求神色茫然。
他听出岑风倦在生气,却不知岑风倦究竟发现了什么,又在因何事而生气,他思索着,发觉自己确实对眼下的事缺乏了解,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不如退回邬野等待。
原无求离开后,偌大的万魔渊边便再无旁人,只余岑风倦白衣御剑的身影。
岑风倦飞掠到万魔渊上空,此处,邬野贫瘠的地面上撕开一道横贯千丈的巨大裂隙,裂隙仅有几丈宽,却如一道丑陋的伤口割裂了邬野,浓稠的墨色在裂隙下翻涌。
空气中的魔息骤然浓郁,浓到让岑风倦胸闷不适的程度,银白佩剑被魔息裹住,色泽暗淡,在岑风倦足下不停颤动,仿佛下一瞬就要脱离主人的控制。
岑风倦压下不适,他指尖银光流转,灵力化作层防护罩护住了自己,然后他拂袖将佩剑收回鞘中,竟是直接向下飞身而去。
以岑风倦的实力,本就能御空而行,人前坚持御剑只是为了不暴露自身异常罢了。
施加了防护罩后,扑面涌来的魔息淡了许多,岑风倦苍白的面色恢复些许,将目光落向周围的景象。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万魔渊。
万魔渊中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并非是因为这里暗无天日,而是魔息阻挡了外界光线,一路下降了足有近百丈,岑风倦眼前终于再一次出现亮光。
他抬眼看去,终于看到了魔界。
被封印的魔族在此处生存繁衍千年,改造了原本一无所有的地裂,但魔族生性粗犷嗜血,构建的魔界也无比无序而疯狂。
半空中红光涌动,地面是一片赤色,岑风倦细看,才发现那些赤色是血,未干涸的血迹甚至汇成溪流淌过,魔界四壁都是猩红的山岩,空气中涌动着对杀戮的邪肆渴望。
岑风倦一袭白衣,看上去格格不入,他也不乔装,蹙眉便向前方迈步。
一路深入,保护罩都渐渐拦不住浓郁的魔息,岑风倦胸口闷痛,呼吸急促,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没太在意自己的不适,而是眸光沉沉地凝眸,环顾四周。
情况不对。
岑风倦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已经足够深入,却还没有见到魔族和邬凌的身影。
他们还在更深处吗?
岑风倦忍不住担忧,即使曾经吸纳过魔息,邬凌毕竟还是人,既然是人,又如何能承受这般浓郁的魔息?
他双眸一狭,脚步加快,步入万魔渊最深处。
然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一眼的景象铭刻进岑风倦脑海。
他看到万千魔族被黑红的锁链禁锢,他们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嘶声吼叫着,却仍旧不能挣开锁链。
这场面足以令修真界任何一个人悚然。
但岑风倦的目光却掠过万千魔族,看向群魔中间的那个少年。
他的小徒弟,小心养大不愿让受丝毫委屈的小徒弟,正被刺穿肩胛吊起双臂,被玄铁锁链禁锢在万魔渊最深处。
少年身形瘦削,一袭黑衣,手臂被粗重的铁链吊起,肩胛的伤口不停渗出血来,他似乎已经在虚弱中失去意识,温雅俊美的脸正低垂着,让岑风倦看不清他的神色。
岑风倦怔怔道:“邬凌……”
他的声音极低,如同叹息,昏迷的邬凌却一颤,挣扎着想醒来。
少年身躯微颤,有些费力地仰起头,他眼神恍惚,迷茫间对上了岑风倦的视线。
岑风倦看到邬凌的面色,少年的脸色苍白,脸颊上是道道伤口,血色沾污了本应干净无瑕的面庞。
但邬凌看向岑风倦,恍惚的视线终于找到了焦点,明亮的笑意盛在他眸中。
邬凌轻笑:“师尊,您没事了?”
他分明痛苦至此,虚弱至此,看到岑风倦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切师尊的身体如何。
岑风倦的眼眶发烫,当即开口:“我带你出去。”
邬凌却微弱而坚定地摇头。
这个乖巧到不行的小徒弟,竟拒绝了师尊说的话。
邬凌道:“我留在这里镇压魔族,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岑风倦咬牙,对所有人最好,难道那个所有人中就不包含你吗?
他忍不住反思,自己究竟是在教徒弟时犯了什么错,才让邬凌有了如此舍己为人的性格,他小心护着小徒弟不受委屈,邬凌却自己跑来散发圣父光芒。
可邬凌甘愿自我牺牲,岑风倦却不甘。
护短如他,最看不得在意的人受伤。
只是没等岑风倦开口,邬凌看向师尊轻轻一笑,黑亮的眼眸中盛了两捧星光。
邬凌道:“我不想师尊因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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