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荆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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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基地-神经功能康复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臭氧和微弱草药气息的奇特味道。柔和的暖光从高处洒下,试图驱散空间里那份挥之不去的、属于创伤与漫长恢复期的沉重。各种精密的复健器械安静地伫立在角落,如同沉默的钢铁助手。
陆远志坐在特制的电动轮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在对抗无形的重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缺乏血色,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重的阴影,无声诉说着透支的精力与持续的隐痛。但那双眼睛,却如同被雨水洗刷过的寒星,褪去了最初的混沌与迷茫,重新凝聚起一种沉静、内敛、却无比坚韧的**光芒**。
他完好的右臂裸露着,肌肉线条在长期的消耗下显得有些单薄,却蕴含着一种被意志淬炼过的力量。此刻,这只手正极其缓慢、极其稳定地**操纵着轮椅的微型控制杆**,让沉重的金属框架以一种近乎匀速的、微不可察的速度,在光滑的地板上**极其缓慢地前行**。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全身肌肉的协调绷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左臂,被包裹在定制的、轻量化的功能性支架中,固定在身侧。支架内部隐藏着精密的传感器和微电流刺激阵列。那里,是绝对的虚无与冰冷的麻木。无论他如何用意念去驱动,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如同连接着身体的某个部分被硬生生剜去,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这种“存在”的缺失感,比任何剧痛都更加折磨神经,如同灵魂被撕裂后无法愈合的伤口。
“很好,远志,保持这个速度,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标记点。”陈博士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站在轮椅侧前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观察着陆远志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额角汗珠的滑落速度。“感觉怎么样?左臂……有没有任何新的感知?”
陆远志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前方五米处那个小小的红色标记点上,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滴在轮椅的扶手上。他极其缓慢地、幅度微小地摇了摇头,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沉重。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沙哑的音节:“……没。”
这简单的否定,却像耗尽了巨大的力气。操纵轮椅前行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
陈博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声音依旧平稳:“没关系,这是正常的。神经的修复,比肉体的愈合需要百倍的耐心和时间。每一次驱动你的身体,每一次尝试感知,都是在重新建立大脑与受损区域的连接。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在向那片‘死地’传递信号——**你还在,你没有被遗忘**。”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带着一种鼓励的力量,“记住,你唤醒的,不仅是自己的神经,还有小七的希望。你们……都在荆棘路上。”
陆远志紧抿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对某种沉重责任的无声确认。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肺部尚未完全恢复的虚弱感,重新凝聚起涣散的意志,驱动着轮椅,继续以那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向着红色的标记点,一寸一寸地挪动**。轮子与地板摩擦发出极其细微、却如同重锤敲击在寂静空间里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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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功能康复中心-深度神经修复观察室。**
单向玻璃后,光线被调得更暗。复杂的神经场调制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最精密的织布机,在无形的空间中编织着一张修复的网。
小七小小的身体依旧躺在那张特制的治疗床上,身上覆盖着轻柔的薄毯。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安静的阴影。额角细微的伤痕已经淡化,如同古老的印记。复杂的电极贴片覆盖着他的小脑袋,屏幕上代表神经活性的图谱,不再是毁灭后的废墟,更像是一片经历了野火焚烧后、正在艰难萌发点点新绿的焦土。那些极其微弱、却顽强闪烁着的新生信号,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在混乱的背景中**艰难地维持着微弱的光亮**。
张教授坐在床边,背脊依旧佝偻,但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沉重,似乎被一种混合着巨大忧虑和渺茫希望的复杂情绪取代。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搭在小七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却稳定的脉搏跳动,仿佛那是连接着儿子灵魂的唯一丝线。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旁边一块独立的、显示着脑电波实时分析数据的屏幕。
屏幕上,除了代表基础生命活动的平缓波形,在一些特定的、代表着深层认知和记忆处理的波段里,正极其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闪烁起一些极其短暂、极其混乱的尖峰**!这些尖峰毫无规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扭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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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这是过去两小时捕捉到的异常波动。”助手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谨慎的担忧,“主要集中在海马体和颞叶相关区域……特征……与‘火种’残留信号高度相关……但……极其不稳定。像……像是强行插入的碎片,干扰了原本脆弱的修复进程……”
张教授的手指在小七的手腕上,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瞬**。他看着屏幕上那些混乱、扭曲的尖峰,仿佛能看到儿子那脆弱的意识世界里,正被一些来自外部、带着强烈烙印的记忆碎片……**粗暴地闯入、撕裂**!那些碎片是什么?是陆远志在神经坟场经历的极致痛苦?是手术台上电击的濒死体验?还是……深海中那声撕裂一切的“龙吟”?
一个冰冷的事实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陆远志的神经信号碎片,如同嵌入小七神经通路边缘的“种子”,虽然意外地刺激了微弱的自愈,但它们本身携带的强烈“印记”,也如同无法清除的“污染源”,正在干扰甚至……**扭曲**儿子那刚刚开始艰难重建的意识世界!
“能……屏蔽掉这些干扰信号吗?”张教授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助手缓缓摇头,眼神沉重:“目前……无法精准分离。这些‘火种’碎片已经与小七自身新生的神经突触产生了……**共生般的纠缠**。强行剥离,可能会摧毁所有新生的通路……”他顿了顿,补充道,“唯一的办法,是寄希望于小七自身神经系统的‘排异’和‘适应’能力,随着时间推移,将这些外来碎片的干扰……逐渐淡化、吸收……或者……压制。”
时间。
又是时间。
一个充满了巨大不确定性和潜在风险的赌局!
张教授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深处,是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在翻涌。他看着儿子沉睡中依旧显得无比脆弱的小脸,又看看屏幕上那些代表混乱与干扰的扭曲尖峰。一个父亲守护的本能,与一个科学家对残酷现实的认知,如同两股狂暴的激流,在他灵魂深处激烈地**冲撞、撕扯**!
他放在小七手腕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传来的微弱脉搏,是支撑他摇摇欲坠精神的唯一暖源,也是这冰冷抉择中唯一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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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基地-战略指挥中心,加密简报室。**
厚重的防电磁屏蔽门紧闭,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空气里弥漫着高强度电子设备运行产生的微热和一种冰冷的、如同实质的肃杀气息。巨大的电子沙盘上,不再是红海-亚丁湾,而是聚焦在了遥远的西非——几内亚湾沿岸。
卫星地图被放大到极致,清晰地显示出“黑潮港”这个如同嵌入绿色翡翠中的肮脏脓疮:曲折的河口深入浓密雨林,简陋的木质码头延伸进浑浊的水域,停泊着锈迹斑斑的货轮、改装过的拖网渔船,甚至几艘快艇。岸边是杂乱无章的低矮建筑,铁皮屋顶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几条泥泞的道路如同丑陋的伤疤,蜿蜒伸入深不可测的雨林。
雷刚站在沙盘前,如同一柄出鞘的、染血的战刀。他背脊挺直,眼神锐利如鹰隼,下巴上的胡茬更添几分冷硬。他的手指,如同精准的标尺,点向沙盘上几个被高亮标记的区域。
“‘蛛网’追踪确认!‘血鹰’及其核心护卫,代号‘幽灵’(Wraith)的小队,于72小时前,乘坐一艘伪装成木材运输船的改装快艇‘灰鳗号’,在‘黑潮港’东北方向约三十海里处,秘密登陆。”情报分析官的声音快速而清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登陆点位于雨林深处,一条废弃的走私小径。痕迹显示,他们携带了大量精密电子设备和……疑似生物样本冷藏箱。”
“目的地指向这里——”分析官的手指在雨林深处一个被高亮标记的、没有任何道路连接的坐标点,“——一个废弃的殖民时代钻石矿坑,代号‘深井’。卫星热成像显示,该区域在登陆后24小时内,出现了异常的地热活动和电磁屏蔽增强信号!‘血鹰’……在重启他的巢穴!”
屏幕上切换出“深井”矿坑的卫星图片和有限的历史资料。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疤般的露天矿坑,部分区域已被积水淹没,形成幽深的湖泊。矿坑边缘和深处,还残留着坍塌的矿洞入口和废弃的工棚建筑。地形极其复杂,易守难攻。
“‘深井’矿坑,深入雨林腹地,陆路交通几乎断绝,仅靠隐秘水道和空中渗透。”另一名情报员补充,“当地盘踞着一支名为‘丛林之牙’的武装贩毒集团,与军阀勾结,手段残忍。他们很可能被‘血鹰’用重金收买或技术控制,成为了外围屏障。”
“‘幽灵’小队,是‘血鹰’麾下最神秘、最致命的贴身护卫力量,人数不详,擅长丛林潜行、暗杀、电子对抗。其首领代号‘蝮蛇’(Viper),极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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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报室内气氛凝重。对手不仅狡诈地钻入了雨林深处最隐蔽的角落,还拥有了毒贩武装作为屏障和最精锐的杀手护卫。这不再是深海中的毒巢,而是一条钻进热带雨林腐烂根茎下的毒蛇,随时准备亮出再生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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