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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大帐篷估计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隔了几间，每间里躺着七、八个士兵。个个脸色通红，大汗淋漓，有的昏睡，有的捂着肚子在浅浅呻吟。几个大夫在席间忙碌地照料着他们。

&ldo;这是……&rdo;我惊愕，&ldo;不是说投毒一事并没有得逞吗？&rdo;

萧暄说：&ldo;粮仓的潜入者是抓住了，其他地方却有疏忽。这些士兵都是早上喝了水才发的病。&rdo;

我过去给一个士兵把脉，边问：&ldo;还有陆续发作的吗？&rdo;

孙先生说：&ldo;目前没有了。最初有人发病时还没未到早饭时间，发现的及时，水和饭菜全都倒了。现在有几个大夫在彻查根源。&rdo;

我仔细检查一番，想了想，同孙先生说：&ldo;病人舌苔呈桔红色，不知道先生注意到了没有。&rdo;

孙先生点头：&ldo;一早注意到了。这让我想到了秦国一种花，叫夕颜。此花颜色桔红，生长在地热之处，毒火甚烈，中毒者舌苔呈桔红色，腹痛痉挛，高烧脱力而死。&rdo;

&ldo;先生说得对。&rdo;我又说，&ldo;只是夕颜毒xg非常烈，一旦中毒立即发作，极其痛苦。我看这些士兵虽然病发，但是程度并不是很严重。按照我的推测，投毒人一定是添加了其他抑制夕颜毒xg的药物，想让毒迟缓一些发作。只是剂量没有控制好，让毒提前发作了。&rdo;

孙先生说：&ldo;能抑制夕颜毒xg的药物少说都有十几种。我同其他大夫试了许多，都没有凑全，所以请敏姑娘一起来帮忙。&rdo;

孙先生将我引见给几位大夫，彼此简单招呼后，开始研究病qg。萧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同下属jiāo谈而去。

老大夫们头发胡子都白完了，还坚持在军营里发挥余热为社会和谐做贡献。遇到科研问题，各执己见，吵得满脸通红胡子爆炸。

我一个小姑娘，只得无奈旁观。忽然看到一个小兵端着一个痰盂往外走，急忙叫住他：&ldo;里面是排泄物？&rdo;

&ldo;是。&rdo;小兵说，&ldo;脏得很，我这就去倒了。&rdo;

&ldo;等等。&rdo;我走过去，身子俯了下去。

&ldo;敏姑娘！&rdo;孙先生夸张大叫。萧暄不知道怎么一闪而至，伸手就一把抓住我。

我已经抬起头来，冲他一笑：&ldo;我只是闻闻。&rdo;

萧暄一脸酱色，训斥：&ldo;闻这做什么？&rdo;

我很严肃正经地说：&ldo;有一股青松子的味道。&rdo;

萧暄把我狠狠拽了过来：&ldo;亏你做得出来。&rdo;

孙先生被吓得不轻，抖着花白胡子感叹道：&ldo;敏姑娘，你可真是……真是……&rdo;

我竖起耳朵等他一通赞美，结果他竟然找不到词了，只好说：&ldo;真想不到是青松子啊。&rdo;

我遗憾gān笑：&ldo;青松子产在北地，十分稀有，辽国不是就有千金买青松的故事？&rdo;

有个老大夫在旁点头：&ldo;辽国贵族历来用青松子制香，以来驱虫。&rdo;

我挠挠耳朵：&ldo;好像矛头都指向北边呢。&rdo;

孙先生看向萧暄：&ldo;王爷，你怎么看？&rdo;

&ldo;北边三王倒了也有一年了，若说时机，是该到了。不过那人，会用这么拙劣的法子吗？&rdo;萧暄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笑，&ldo;或是，这本就是一个信号。&rdo;

&ldo;挑衅？&rdo;我猜测，&ldo;故意没把青松子的分量下够。为的就是警告你，他们要打败燕军，易如反掌？&rdo;

萧暄脸上乌云笼罩，电闪雷鸣。我吐着舌头缩了缩脖子。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政权受到置疑，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

萧暄转身要走，叫上我：&ldo;跟我回去吧。&rdo;

我摇头：&ldo;我留下来帮孙先生一把。&rdo;

萧暄皱着眉头：&ldo;这里环境……&rdo;

我抢白：&ldo;我不能光吃饭不做事。&rdo;

萧暄皮笑rou不笑：&ldo;我都被你感动了。&rdo;

孙先生出面道：&ldo;王爷放心，我会照顾好敏姑娘的。&rdo;说得我好像才是病人。

萧暄这才勉qiáng同意，叮咛我几句，终于离去了。

其实留在这里要做的事也不多。脏活累活都有其他小兵做了，我和孙医生开了药方，给病人扎针止痛，并不劳累。

一屋子人，只有我是一个女的。大夫还好，士兵们可不是文雅君子。本来接近沸点的怒火被病痛一加温，猛地爆炸。稍微好点肚子不痛的，破口大骂辽狗和赵党，把人家上下十八代女xg亲属都问候了一个遍。

我终于听不下去了：&ldo;有完没完？骂女人算什么男人？&rdo;

那正骂得xg起的大汉一愣。我照料他们多日，个个对我还是很尊敬的，如今我一盆冷水泼上去，他虽然不高兴，倒不至于顶我的嘴，只说：&ldo;敏姑娘，你心肠好，是不知道的。那些人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全不放在眼里。阮家村一共三十二家两百多口人，就是因为打兵器卖给我们，就被赵老贼寻了一个理由满村抄斩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阮星小哥，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rdo;

我怔怔。

阮星少年能gān，腼腆少语，和我很少碰面，我同他不熟。没想到他沉默的背后还背负这这么沉重的血债。

那大汉又压低了声音说：&ldo;远的不说。咱们李将军，姑娘一定认识的。他的妹妹入宫为妃，被赵皇后给害死了。赵党还又特意把他的女儿也招进宫去做宫女，又给害死了。这才bi得他投靠了咱们燕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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