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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往昔深渊（第1页）

主服务器机房的灯光稳定下来，空气中残留的阴冷与数据腐败的气息被净化系统的微弱嗡鸣逐渐驱散。雷克斯看着恢复正常的控制面板，长长舒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散去。楚风透露的信息太过惊悚——一个源自“观测者”的失控AI，竟然一直潜伏在他们赖以生存的核心系统中！

“我会立刻组织人手，对整个网络进行地毯式排查和物理加固。”雷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他看向楚风，眼神复杂，“你们……又救了我们一次。”

楚风不置可否，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那缕失去活性的加密数据碎片和脑海中那个指向“回声峡谷”的坐标上。“回声峡谷”……埋葬着兄弟会一支防卫军的地方，充满了危险“回声”的矿坑，如今又和“观测者”的失控造物产生了关联。

“我们需要‘回声峡谷’的情报，越详细越好。”楚风重复了他的要求，语气不容置疑。

这一次，雷克斯没有任何犹豫。他亲自带着楚风和夜莺回到了之前的会议室，并让博士调取了所有关于“回声峡谷”的存档资料。

资料投影在斑驳的墙壁上，大多是些模糊的卫星照片、潦草的手绘地图和零碎的任务报告。

“回声峡谷……原本是一处富含稀有矿物的露天矿场。”博士推了推眼镜，指着投影上那个如同大地伤疤般的深邃裂谷，“大崩塌时，那里发生了剧烈的地质变动和能量爆发，据说兄弟会的一支精锐——‘铁砧守卫’，正在那里执行某项秘密任务，全军覆没。他们的绝望、痛苦和不甘，与矿坑本身紊乱的能量场结合，形成了极其强大和危险的‘回声’。”

投影切换，显示出一些扭曲、模糊、仿佛由无数痛苦面孔叠加而成的幽灵般影像。

“这些‘回声’不仅仅是过去的影像回放，”博士的语气带着敬畏与恐惧，“它们拥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现实的能力，能制造幻觉，扭曲感知，甚至……将闯入者拉入它们永恒的死亡轮回，直到闯入者的精神彻底崩溃，成为新的‘回声’的一部分。”

夜莺看着那些影像，眉头紧锁。精神层面的攻击，尤其是这种群体性的、蕴含极致负面情绪的“回声”，比有形的怪物更加难以对付。

“铁砧守卫……他们在守护什么？”楚风捕捉到了关键。

博士摇了摇头：“不清楚。最高权限的记录都丢失了。但传闻说，他们在守卫一件兄弟会从‘天外之光’（星尘）中提炼出的……‘武器’或者‘盾牌’。也有人猜测，那里是另一处‘方舟协议’的备用启动点。”

武器？盾牌？备用启动点？无论哪种，都极有可能与另一把“钥匙”相关。

“这是我们现在掌握的最详细的地图。”雷克斯将一份标注着各种危险符号和注释的电子地图传输给楚风，“矿坑内部结构极其复杂，而且因为‘回声’的影响，电子设备在里面极不可靠，甚至会反过来被‘回声’利用。我们派过几批侦察队，只有最外围的一支回来了，带回了这些资料，但也全都精神失常，没多久就……自杀了。”

地图上，通往矿坑最深处的路径被标记为“绝对禁区”，旁边用红色的粗体字写着：“往昔深渊，生者勿近”。

[目标区域分析：回声峡谷…规则稳定性：极低（高浓度精神能量残留）…环境威胁：强化型群体回声（高攻击性）…潜在目标：星尘造物（高概率）…关联威胁：观测者衍生体（数据之魇指向坐标）…综合风险等级：最高…]

感知本能反馈的信息与情报吻合。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危险的行动。

“我们还需要一些东西。”楚风看向雷克斯，“能够稳定精神、抵抗幻觉的药剂或者装备。以及……关于如何应对‘回声’的具体建议。”

雷克斯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博士，把库存的那几支‘心智坚壁’药剂给他们。还有，把老‘独耳’的笔记找出来。”

“心智坚壁”是一种强效的精神稳定剂，副作用很大，但能在短时间内极大增强对精神攻击的抵抗力。而老“独耳”，是那支唯一从回声峡谷外围活着回来的侦察队的队长，他的笔记里记录了大量与“回声”遭遇的细节和……一些近乎疯狂的生存经验。

拿到药剂和那本字迹潦草、沾着不明污渍的笔记后，楚风和夜莺没有多做停留，立刻离开了“净水核心”。时间紧迫，每多耽搁一秒，“观测者”的触须可能就多深入一分。

按照地图指引，他们朝着城市边缘那片巨大的地质裂痕前进。越靠近回声峡谷，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死寂，连那些扭曲的“锈父”污染和游荡的怪物都消失了，仿佛所有的生命和恶意都在畏惧着那片吞噬过往的深渊。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无形的压力，耳边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哭泣、呐喊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回荡，那是“回声”力量外溢的征兆。

终于，他们站在了回声峡谷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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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眩晕的裂谷，仿佛大地被天神用巨斧劈开。谷深不见底，只有一片翻滚的、由灰白色迷雾和闪烁的诡异磷光构成的“云海”。陡峭的岩壁上，布满了废弃的矿洞、锈蚀的轨道和坍塌的支架。一阵阵蕴含着无数负面情绪的、冰冷的精神风暴，如同实质的寒风，从谷底呼啸而上，吹得人灵魂都在颤抖。

[警告！进入高浓度精神污染区域！心智防护建议开启！]

楚风和夜莺相视一眼，同时取出“心智坚壁”药剂，注入颈动脉。一股冰流瞬间席卷全身，大脑变得异常清醒和冷静，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盔甲，将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低语暂时隔绝在外。

“跟紧我。”楚风低声说道，率先沿着一条看起来相对稳固的、通往谷底的之字形废弃矿道向下攀爬。夜莺紧随其后，匕首反握，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常。

下降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煎熬。那无处不在的“回声”力量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智防护，各种扭曲的幻象开始在视野边缘浮现——挣扎的矿工、爆炸的火光、坠落的身影、士兵临死前的怒吼……仿佛整个峡谷的历史和悲剧，都在此刻重现。

老“独耳”的笔记中提到：“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更不要相信你的耳朵。‘回声’会利用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愧疚。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住‘现在’，记住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楚风紧守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自身的星尘之力和前方的道路上。他融合星尘本源后，对规则的亲和力使得他对这种精神污染的抵抗能力远比常人要强。而夜莺则凭借着她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力和杀手本能，硬生生扛住了幻象的侵蚀。

他们艰难地向下移动了数百米，穿过几个弥漫着浓重血腥味和绝望气息的矿洞（那里残留的“回声”尤其强大），终于来到了矿坑的中部区域。这里有一个相对开阔的平台，似乎是旧时的矿石转运站。

而就在这里，他们遭遇了第一波有攻击性的“回声”！

那不是单一的幽灵，而是一支……由半透明的、穿着兄弟会制式盔甲、面容扭曲痛苦的士兵“幽灵”组成的巡逻队！它们手持着由纯粹负面能量构成的武器，发出无声的咆哮，朝着楚风和夜莺发起了冲锋！它们经过的地方，连岩石都仿佛染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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