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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森冈误解了我的意思，他语气强硬地说:&ldo;我为什么要怕山啊?顺带去次山上有什么?走，就去岩手山。&rdo;他强调着。

&ldo;你认识路吗?&rdo;

&ldo;不认识，不过顺着这条路开就会到的吧?&rdo;森冈顺手指向左前方，信口开河地说，&ldo;山这种东西，只要你一直开总能碰上的。&rdo;

我按照他的指示从国道转到了左侧的一条小路上。的确，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遥远之极的前方，却是看得到一方被厚得不能再厚的云层遮蔽的天空，那后面似乎就真的隐藏着山。

开过一片宽广的田地之后，又看到了46号国道的标牌。再次开回国道，很快又看到一块路牌。

&ldo;哟，这不是小岩井农场吗?&rdo;已经沉默了蛮长时间的森冈冷不丁地说，&ldo;真怀念啊。&rdo;

&ldo;你知道那里?&rdo;

&ldo;小时候曾经来过，跟老娘一起。&rdo;

&ldo;就是被你刺伤的母亲吗?&rdo;

森冈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警告我别废话:&ldo;那个时候当然还没有刺伤她。&rdo;他莫名其妙地解释了一句，&ldo;小岩井农场这个地方，原本是岩手山爆发的时候被火山灰掩埋的地方。&rdo;

&ldo;火山爆发啊。&rdo;我过去也曾经好几次亲眼目睹火山爆发所造成的灾害，不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ldo;然后，经过上百年的时间，重新开垦为土地并且植树造林，最后才成为了牧场。真的是费尽千辛万苦的呢，知道了吗?&rdo;

&ldo;你真博学。&rdo;

森冈再次陷入沉默。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似乎正在回忆某些事情。而我因为无法断定到底该走哪条车道，便一直挑比较空的那条时左时右地前进。

终于，森冈又开口了:&ldo;我从没想过老娘竟然是我的敌人。&rdo;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水池里的水位上升了，水不得不要溢出来一样，话就是那么自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ldo;敌人?&rdo;

&ldo;就像你说的那样。&rdo;

&ldo;像我说的?&rdo;

&ldo;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不是自从那次浑身屎尿的事情之后，我就认为自己遭人厌恶?我想，那大概是正解。我把身边的人都看成是自己的敌人。&rdo;

&ldo;是吗。&rdo;

&ldo;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但的确是这样。所以，这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是时刻处于戒备状态，习惯先下手为强，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就算是在街上，我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动手揍人。&rdo;

&ldo;这不是电影里的老一套吗?&rdo;我把刚才森冈对我说的话还给他。

&ldo;你算什么人啊。&rdo;森冈一愣，苦笑着说，&ldo;但是，我一直相信至少我老娘是和我一边的。我老爸死了，我又总是那么胡来，但我觉得我老娘应该是能理解我的。&rdo;

&ldo;向母亲撒娇并没什么可耻。&rdo;我一边回答一边联想到其他动物也都如此。森冈以为我又在揶揄他，细长的眼睛再次向我扫来:&ldo;但是，我老娘竟然也是敌人。我真的很惊讶。&rdo;

&ldo;所以就刺了她?&rdo;

&ldo;我只能刺她。&rdo;

雨一直下个不停，可视度很差，这让我们迷路了好几次。在来来回回绕路的过程中，转眼已过傍晚。虽然时间长得连湿漉漉的衣服都已经快干了，但森冈却丝毫没有流露出焦躁的样子，不知他是累了还是觉得怎么着都无所谓了。

等看见写有&ldo;岩手高原&rdo;几个大字的路牌时，夜幕已经降临，四周一片昏暗。我问森冈:

&ldo;高原跟山一样吗?&rdo;森冈回答:&ldo;当然不一样啦。不过反正天已经黑了，就往那边开吧。&rdo;

又前进了约摸1公里路，却在路边发现了一辆警车，虽然那应该只是查超速的警察而已，副驾驶座上的森冈反应却很大，他自言自语道:&ldo;这可麻烦了。&rdo;然后慌张地指向左边说，&ldo;先往这边转弯吧。&rdo;于是，我一个左转，将车开上了一旁的小路。

11

即使是突然到访，衣衫破烂、脸上青―块紫一块的，我们依然受到了民宿老板的欢迎。这家旅店似乎是夫妻共同经营。把车停在停车场，走进旅馆，就见屋内站着两个人。

女的应该是妻子吧，她微笑着对我们说:&ldo;正好今天有人取消了预订的房间哦。&rdo;

男的应该是丈夫，他说：&ldo;你们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哦。&rdo;

&ldo;你感冒了吗?&rdo;女的看着我身边的森冈问道。

森冈的嘴巴上罩着一只口罩，是之前在便利店买的。虽然他一只口罩，是这种高原地方，不会有人注意到东京发生的杀人事件的。&rdo;可似乎心底里还是很不安的。

&ldo;两个男人跑到这种民宿过夜，绝对会被人怀疑的。&rdo;跟着来到2楼的客房，看到房内的两张床，森冈苦笑着说。

&ldo;被怀疑?&rdo;

&ldo;不过反正你是不会介意的。&rdo;

然后我们回到1楼，在一个类似于食堂的地方用晚餐。陆续端上来的盆子里盛着摆放得很考究的蔬菜以及肉类。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两桌客人。―桌是两个女子，还有―桌则为一男一女。一开始，森冈还担心这些客人的眼光，不知道是不是该摘口罩，但随后就完全被美食所吸引，吃到―半把自己的一整张脸都暴露在众目暌睽之下，还直咂舌。&ldo;这个一工&rdo;他―口咬掉叉子上叉着的一块肉，动着下巴说，&ldo;卖在是好吃得要死!&rdo;说完一口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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