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将最后一片母带残片夹进玻璃罐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痒,像有月光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抬眼,正撞进玻璃柜里奶奶的照片里——老太太穿着米白针织衫,手里攥着半本心理治疗案例集,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汪浸了月光的泉,静静映着她的轮廓。
“昭昭姐。”
带着潮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着门外雨滴砸在铁皮檐上的清响,一粒一粒敲在耳膜上。
林昭昭转身,看见小禾抱着个牛皮纸箱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雨星子,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纸箱边缘洇着几处水痕,像是被雨水吻过又晾干的旧伤疤。
这姑娘自从在电台密室里帮邓伦妹妹配完音,就总爱抱着各种“有故事的物件”往密室跑。
此刻她怀里的纸箱上贴着歪歪扭扭的便利贴:“敢坏计划-未寄出的信”,字迹稚拙,却透着一股执拗的温柔。
“今下午快递站打电话说有三千多封。”小禾把纸箱搁在工作台上,指尖轻轻蹭过箱口,木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印,“有个大叔追着快递员跑了三条街,就为把信塞进箱子;还有个小姑娘在信封上画了只哭花脸的猫……”她忽然顿住,从纸箱最上层抽出一封信,声音低了些,“这封收件人写着‘林小雨’,笔迹我没见过。”
林昭昭的呼吸顿了顿。
“林小雨”这三个字像根细针,扎进记忆最柔软的褶皱——她记得,那是十岁那年,她在蜡笔信纸上写下第一个陌生名字时,手心微微出汗的感觉。
她伸手接信时,指节不可抑制地发颤。
信封是老式的浅蓝竖纹,触手微糙,封口用糨糊粘得很牢,边缘毛刺刮过指尖,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遍。
拆信的动作慢得近乎虔诚,刀锋划开封口时发出细微的“嘶”声,像童年夜里掀开被角的动静。
当那张泛黄的画纸复印件滑出来时,她的指尖猛地一抖。
黑太阳下,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牵着穿红裙子的女人,线条歪歪扭扭,却把“妈妈”两个字描了又描,墨迹层层叠叠,仿佛怕它消失。
背面的字迹稚嫩得像刚学写字:“小雨,你说妈妈听不见你哭,可我现在想告诉她,我哭过了,她不在,但我还在。林昭昭,1998年3月12日。”
“这是……”她的声音发涩,喉咙像被旧棉线缠住。
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十岁的她蹲在奶奶书房的地毯上,羊毛纤维扎着膝盖,蜡笔在信纸上涂出一个黑太阳,因为那天妈妈又没接电话。
奶奶抽走信时说:“小雨还没准备好回信。”可她后来等了整整三年,信箱里始终只有自己的信。
“昭昭姐?”小禾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混着窗外渐弱的雨声,像潮水退去时留下的回响。
林昭昭猛地转身,拉开抽屉最深处的木盒。
指尖触到丝带时,那股熟悉的丝绸凉意让她心头一颤。
里面躺着一沓用丝带捆好的旧信,每封都是她的笔迹,收件人都是“林小雨”。
她颤抖着翻出奶奶的皮质日记本,扉页上的钢笔字还带着墨香:“林小雨计划:为父母离异的昭昭设计虚构笔友,通过信件投射无法对母亲言说的情感。回信权,留待她能自我接纳之日。”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抚过日记本上奶奶的字迹,喉头发紧,指尖传来纸页微凸的触感,像抚摸一段被封存的体温。
那些年她以为的“无人回应”,不过是奶奶在等她自己长出接住答案的力量。
月光漫过桌面,在日记本上投下一片银白,像极了十岁那年奶奶摸她头时,落在发梢的月光。
“小禾,帮我拿支钢笔。”她突然抬头,眼里有细碎的光在跳,像夜风拂过水面时漾起的星。
小禾应了一声,转身从工具柜里取出奶奶常用的英雄牌钢笔。
金属笔身冰凉,握在掌心却渐渐渗出暖意。
林昭昭捏着笔,在信纸上落下第一笔时,墨水晕开一个小圆点——像极了她刚才拆信时,落在画纸上的泪。
“小雨,我不是不爱你,是我怕你像妈妈一样走。”笔尖在纸上走得很慢,沙沙声像雨打窗棂,“但现在我知道,哭不会赶走爱,沉默才会。你说妈妈听不见你哭,可我现在听见了。”
她写了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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