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灰打着旋儿掠过林昭昭的发梢时,她正蹲在后巷的水泥地上,第三批匿名信像座小丘堆在脚边。
风掀起最上面那封的边角,露出“我不敢署名”五个字,墨迹被雨水晕开,像团化不开的雾。
她数到第二百一十七封时,指节突然顿住。
那封信的信纸泛着旧报纸的黄,字迹歪斜却用力,每个字都戳破了纸背:“我说了真话,他们就把活儿全塞给我,说我是‘爱管闲事的老东西’。”
末尾的落款是“老杨”,笔画抖得厉害,像是握着笔的手在发抖。
后巷的穿堂风灌进领口,带着铁锈与潮湿水泥混合的冷味,林昭昭喉结动了动,皮肤上浮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她想起老杨第一次来密室时的模样——褪色的环卫服洗得发白,肩线磨出了毛边,站在玻璃门外张望了三回,最后攥着皱巴巴的十元纸币说“想玩最便宜的”。
那时她以为他是为解闷,现在才明白,他是攒了三个月的零钱,只为找个能“说点真话”的地方。
那纸币边缘还沾着一点油渍,像是从早餐摊主手里接过时蹭上的。
“昭昭?”
白语的身影从密室后门探出来,指尖夹着平板。
她的手语在夜色里划出弧线,像一道无声的涟漪:“需要帮忙吗?”
林昭昭把老杨的信按在心口,粗糙的纸张边缘蹭得胸口皮肤微微发痒,墨迹似乎透过信纸渗进了体温。
她抓起块碎砖,在地上画了个方框,又重重圈住,抬头时眼底亮得像淬了星火:“我们得建个地方,让‘不敢’变成‘敢说一次’。”
白语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屏幕亮起的蓝光映着她微张的唇:“什么样的地方?”
林昭昭望着地面被鞋尖蹭乱的方框,忽然站起身:“老城区东边有个废弃社区中心,墙厚、门破,连流浪狗都不愿待。但四面墙都还站着。”
她掏出手机,拨通那个很少联系的号码:“沈巍,明晚八点,带工具包。”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又是什么不能备案的项目?”
“这次合法,”
她笑,“顶多算钻了点空子——我们要造一堵会忘记的墙。”
当晚的月光像层薄霜,林昭昭踩着碎砖踏进废弃社区中心时,沈巍的手电筒光束正扫过坍塌的屋顶。
木梁断裂的阴影投在墙上,像一张被撕裂的网。
墙皮剥落的痕迹蜿蜒而下,露出底下斑驳的砖石,触手粗糙,带着年久失修的粉尘感。
她站在中央空地,仰头望着漏下的月光,碎银般洒在肩头,凉意顺着脖颈滑下。
突然转身抓住沈巍的手腕,指尖残留着墙皮的碎屑:“就这儿。”
“这屋顶随时可能塌。”沈巍的镜片反着光,声音冷静,带着电子设备调试般的精确,“电路老化,监控接口还连着市政系统——”
“拆了所有摄像头,断开公网。”
林昭昭打断他,指尖叩了叩斑驳的老墙,指腹感受到涂层下细微的颗粒感,“门轴加消音棉,墙里嵌感压涂层。只有用力刻写才会留痕迹,三分钟后自动模糊。”
她的拇指摩挲着墙皮的裂痕,粗糙的纹理刮过皮肤,“我们要的不是记录,是释放的勇气。”
沈巍的眉峰挑了挑,工具包在肩头晃了晃:“一旦被认定为集会,公安可以依法清场。”
“今晚,我是清洁工。”
林昭昭扯下后巷捡的旧围裙系在腰上,油渍蹭上浅蓝衬衫也不在意,“你是维修工,她是送水的。”
她指了指白语怀里的保温桶,塑料外壳还滴着水珠,“我们只是碰巧在修一间没人用的破屋子。”
首夜的雨来得悄无声息。
林昭昭站在社区中心门口时,雨丝正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冰凉地贴着脊背滑下。
空气里弥漫着湿土与铁锈的气息,远处排水沟发出轻微的咕咚声。
老杨是踩着积水来的,裤脚沾着泥,左手攥着顶皱巴巴的草帽,见到她时喉咙动了动,憋出句:“我能不能不说?”
“说不说,由你。”林昭昭从裤袋里摸出一枚钝头刻钉——沈巍特意磨平了尖角,只留足够触动涂层的力度——递过去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开裂的虎口,粗粝的触感像砂纸划过。
老杨的手指在刻钉上悬了三秒,突然用力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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