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隐尊者彻底懵了。
他引以为傲,足以碾压真元境,甚至能与灵海境大能掰手腕的意念,在那双墨绿色的眼瞳注视下,竟如同一捧脆弱的沙砾,被无形的大手轻轻一捻,便簌簌地崩解。
这不是力量层级的压制。
这是生命位阶的俯瞰!
是神龙对蝼蚁,星辰对尘埃的绝对漠视。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青隐尊者的意念在识海中疯狂咆哮,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颤抖。
他试图后退,试图逃离这片诡异的淡绿色世界,逃离那双让他神魂都为之冻结的墨绿色眼瞳。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整个识海空间已经化作了一个无形的囚笼。
他,无路可逃。
那个由淡绿色光芒组成的“秦渊”身影,依旧静立在神秘铭文之旁,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那么看着。
平静地看着这个闯入自己领地,试图鸠占鹊巢的可怜虫。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标本。
嗡!
悬浮在识海中央的神秘铭文,似乎是被青隐尊者这道“外来之物”所惊动,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随着它的转动,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从铭文核心弥漫开来。
“不!!”
青隐尊者发出凄厉的尖叫。
他感觉到,自己那凝练了万载的仙尊意念,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一丝一缕地从本源中剥离出来,化作最纯粹的神魂能量,朝着那枚神秘铭文飘去。
这不是吞噬。
这更像是一种……解析!分解!
他万年来的修行感悟,他对天地法则的理解,他藏在记忆深处的无数秘辛,乃至他身为“青隐尊者”的整个存在,都在被那枚铭文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最彻底的拆解和吸收。
“住手!本尊愿意臣服!本尊愿立下神魂大誓,永世为奴!!”
死亡的阴影下,青隐尊者彻底放下了所有尊严,卑微地乞求着。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那枚神秘铭文越发璀璨的光芒,以及那双淡绿色眼瞳中,永恒不变的漠然。
它,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一个囚徒的哀嚎,又怎会引起主宰的注意?
“啊啊啊——我的道!我的法!”
青隐尊者的意念虚影变得越来越淡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对“青木法则”的感悟被抽离,看着自己开创的无上神功《青帝长生诀》被分解成无数符文,看着自己纵横上古时代的记忆,如同一幕幕快进的电影,被那铭文冷漠地“阅览”。
他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错得离谱。
他以为自己是守株待兔的猎人,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只一头撞上蛛网,还以为发现了新世界的愚蠢飞虫。
所谓的“完美容器”,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太古凶兽的巢穴!
“原来……这才是‘我即是道’的真正含义么……”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青隐尊者的脑海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苦涩。
……
祭坛之巅。
外界不过是过去了短短数息。
慕容雪手持长刀,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就在刚才,秦渊身上那股被仙尊意念入侵的狂暴气息,骤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毕生难忘的恐怖威压。
那不是力量的强大,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至高无上的气息。
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一个人类修士。
而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古神!
在这股气息面前,她刚刚破而后立,融合了毁灭与新生的刀意,竟在不受控制地悲鸣、颤抖,像是一个臣子,遇见了至高无上的君王。
她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
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便会连同手中的刀,一起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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