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和残忍。
他没有动手。
只是轻轻地,抬起右手,对着虚空,弹了一下手指。
啪。
一声轻响。
刹那间,风云变色!
“呜——”
整座白骨祭坛,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成千上万,数之不尽的怨魂虚影,从那些惨白的骸骨中尖啸着钻出!
这些怨魂,形态各异,有的被剥皮抽筋,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被烈火焚烧……每一张面孔都扭曲到了极致,充满了无边的痛苦、滔天的恨意与最深沉的绝望!
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化作一道灰黑色的灵魂洪流,遮天蔽日,朝着秦渊的识海,疯狂扑去!
万魂噬神!
这便是陆离赖以成名的恐怖神通!足以让同阶修士瞬间神魂崩溃,沦为白痴!
面对这足以撕裂天地的怨念洪流,秦渊却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抵挡。
没有反抗。
任由那成千上万的怨魂,带着它们生前最后的痛苦与绝望,涌入他的谷心本源。
然而,预想中的神魂撕裂并未发生。
那些狂暴的怨念,涌入秦渊的识海,就像是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的谷心本源,那片由无数光点组成的灵魂星海,轻轻旋转。
每一个怨魂的记忆碎片,都在他心中清晰地流淌而过。
他“看”到了。
一个被活活剥去脸皮的少女,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想再看一眼在村口等她回家的爹娘。
他“听”到了。
一个被抽魂炼魄的宗门修士,在魂飞魄散的前一刻,嘴里还在无声地念着他道侣的名字。
他“感受”到了。
一个被当做祭品的孩童,临死前最大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弄丢了娘亲给他缝的香囊。
……
一张张面孔,一段段人生,一声声不甘的呐喊。
这些,在陆离眼中,是力量,是武器,是让他愉悦的收藏品。
但在秦渊的剑心之中,它们只是……一群迷了路,回不了家的可怜人。
“你的手段……”
秦渊睁开了双眼,目光平静,带着一丝悲悯。
“太吵了。”
他没有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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