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剧烈震荡,魔胎猛地收缩一圈,随即反扑上来,血丝如网罩向我的手臂。可就在接触瞬间,鳞甲上的市井纹路一闪,竟将部分血气转化成了虚影——一根插在稻草把上的糖葫芦,轻轻落地,铛地一声,铜铃响了。
魔胎的动作停住了。
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
它不动,我也不动。
三息之后,我再次挥臂。
这次目标明确,直取核心。
鳞甲撕裂血膜,切入深处。没有剧烈反抗,也没有能量反噬,反倒像刀插进熟透的果子,轻松得诡异。
“噗!”
一声轻响,魔胎剧烈抽搐,表面血光暴涨,几乎照亮整个祭坛。
然后,我看见了她。
宋君婉趴在地上,双手撑地,身体从透明状态一点点凝实。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脸,肩膀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底挣扎上来。
她喘着气,抬起头。
眼瞳还是血红色,但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非人的狂乱,而是带着痛觉的清醒。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还不够。”她说,声音沙哑,却清楚得让我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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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答话。
右臂的鳞甲还在发烫,市井纹路微微跳动,像是提醒我刚才那一击消耗不小。魔胎虽受创,但核心仍在跳动,血光缓缓恢复。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一击打断了它的进程,却没有摧毁它。就像砍断藤蔓,根还埋在土里。
我后退半步,站到杜凌菲身前。
低头看了眼她的脸。睫毛颤了一下,气息比刚才稳了些。
再抬头时,我盯住魔胎。
“你说不够?”我开口,声音不响,却压过了市井幻象的喧闹,“那就再来。”
右臂高举,鳞甲完全展开,黑白纹路流转如活物。这一次,我不再压制兽血的沸腾。
我能感觉到浓度在上升——48%、49%……
逼近临界点。
魔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急速旋转,血光凝聚成刺状突起,像是要主动发起进攻。
我没等它完成变形。
在50%突破的刹那,右臂猛然劈下。
不是斩,是砸。
整条手臂化作重锤,带着市井烟火的重量,狠狠砸向魔胎正中心。
“咚——!”
一声巨响,如同庙里撞钟。
血光炸开,如浪般向四周席卷。祭坛边缘的石柱接连崩塌,市井幻象剧烈晃动,叫卖声扭曲成怪音。杜凌菲被余波震得滑出去半尺,但我早一步伸手拽住她的衣领,把她拉回身边。
魔胎被打得凹陷下去一块,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渗出暗红液体。
宋君婉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扶额头,指缝间渗出血丝。
可她没倒。
她抬起头,血瞳死死盯着魔胎,嘴里吐出三个字:
“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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