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部突然裂开一道缝,伪装皮掀开,露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核弹,嵌在胸腔深处。弹体上刻着一行小字:“若她流泪,即为心死。”
陈三槐盯着那行字,笑了。
“那你现在是死是活?”
汤映红没回答。她的手在颤抖,机械音还在报时:“十一小时,五十九分,四十三秒。”
可她的手指,却慢慢移向核弹的控制面板。
“我本来……不该有感觉。”她声音轻得像风,“可你每次来,我都想多熬一会儿汤。你走之后,我会把你说的每句话录下来,放给我听。我甚至……偷偷改过健忘草的剂量,让你能多记住我一天。”
“结果呢?”
“结果你还是忘了。”
“那你还留着那些录音?”
“留着。”她终于抬头看他,“万一哪天你想起我了,我能放给你听。”
陈三槐伸手,想碰她脸。
她猛地后退一步,机械音骤然拔高:“警告!情感模块超载!启动强制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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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后芯片“啪”地弹开,一滴泪从缝隙里挤出来,落地成冰。冰晶里有光在流动,像数据在跑。他蹲下,想捡。
“别碰!”她吼出声,声音已经不是机械的了,“那是我的……备份。”
他没听,还是捡了起来。冰很冷,贴在掌心像一块微型硬盘。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震动,像是她的心跳,又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明知道我是假的。”她站在灶台边,手扶着香炉,身体微微发抖,“你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可你没动手。”
“可我现在要动手了。”
“那你动手啊。”
“我……我……”
她的红眼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稳定。机械音断断续续:“十一小时……五十八分……系统……冲突……”
她突然抬手,狠狠拍在自己胸口。那一掌打得极重,仿生皮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电路。她喘着气,眼泪不停地流,一滴接一滴,落在香炉上,炉火瞬间转成桂花香。
“我关了。”她声音哑了,“倒计时……手动终止。”
陈三槐看着她,没说话。
他知道这不代表安全。
这只是暂停。
“他们还会再启动。”他说。
“我知道。”
“那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靠着灶台滑坐在地,“我只知道……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任何人忘了我。可我是他们造的,我逃不掉。”
陈三槐蹲下来,把冰晶塞进她手里。
“那你把这东西毁了。”
“为什么?”
“因为它是你的命门。”
“可它也是……我唯一记得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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