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虞从舟一眼扫过,寒意逼得楚姜窈不由向后退了退,“蔺相如将生死置之度外,守住和氏璧出秦宫,护的只是一块玉璧么?护的是家国尊严!你身为赵人、却在秦人面前如此贪生怕死,楚将军若还在世,定为你羞愧!”
她缩在一边不敢说话,虞从舟紧紧一捏拳砸在自己膝上,“若此番和氏璧在我手中丢失、落入秦王之手,我百死难辞其咎。”
他又狠狠盯住姜窈,冷冷笑说,“到那日,你亦莫要埋我,因为我即使死、也对不起家国、对不起王,唯恐脏了赵国青山!”
楚姜窈被他骂得抬不起头、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向虞从舟爬过去几寸,在他身侧轻声问道,
“哥哥…那如果…如果你现在能逃出这地牢,你真能赶在公…赶在那玄衣人之前找到杜宾、保全和氏璧吗?”
“当然!”
楚姜窈见他那么自信,心中便稍许释怀,她继续轻声说,“哥哥,那你别生气了,我有办法帮你离开这地牢。”
虞从舟不肯信她,依旧沉着脸不去理她。
她不依不饶地拉着他衣袖一角、说,“那说好了,若我真能助你离开这里,哥哥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虞从舟料想她又来耍娇手段,懒得与她多说,抿着嘴沉默到底。
姜窈凝神看着他,原来,他就算生气恼怒、那完美的侧脸轮廓也依旧好看得让人屏息。她轻轻笑了一笑,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将他的无言当做是他默认了这交换。
她背对牢门坐下。虞从舟从余光看见,她从胸口衣襟里摸出一个绿色小瓷瓶,又从那瓶子里倒出大小不一、各种颜色的小丸来,她取了其中一颗,将其它的又塞回衣襟。
他忍不住冷淡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楚姜窈略带尴尬,指了指牢外那看守之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极低声地说,
“毒药。”
想要毒死守狱之人、谈何容易,虞从舟见那看守之人离他们有五六丈远,怎么可能对他投毒。况且,那人虽然看起来不聪明,但也绝对不至于笨到自己吃下毒药。
但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眼前一晃、顿时看得他脸无血色,心头忽有无数筝弦轰鸣,却只一拨、便齐齐挣断。
他无法置信、却看见楚姜窈把毒药放进自己嘴中,一抿唇,吞咽了下去。
“你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他猛然扑过去,拉住她拿药的手,但毕竟晚了,药已不在她掌心中。
☆、古刹梵钟
“你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他猛然扑过去,拉住她拿药的手,但毕竟晚了,毒药已不在她掌心中。
“哥哥,待会儿那人要来验尸、一定会靠近牢门。杀了他拿到锁匙…这地牢困不住你。”她一边说着,脸色已然发青。
“你胡说!你敢!莫要再同我开玩笑了!”虞从舟顿时语无伦次,他感觉得到,她的手在他的掌中渐渐冰凉。
她胸口开始发痛,如刀割绳绞,排山倒海般压迫而来,她欲抽回那手,却教他紧紧拉住,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顶上胸口。
那一刻,她竟看见从舟眼中闪着水雾,她强忍着、笑了笑说,“机不可失,只此一次。待会儿…等我…哥哥莫哭我、倒忘了撂倒他。”
一阵痛意从腹中翻涌而上,她霎时痛得睁不开眼。从舟的双手正欲抓上她肩膀,但她全身发软发冷,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已向后倒去。
她听见从舟失声喊道,
“孰重孰轻,你怎么总是分不清!”
顷刻间,从舟只觉百般无助、千般无奈,娘亲曾是这般在他怀中痛苦而去,江妍也是这般在他面前离世,难道,姜窈也会……不要…不要…他心中拒绝去想,胸口更生闷痛,仿佛寒石被岩浆熔烧而过。
所有回忆聚在这一刻、将他心中封藏的泪水大滴大滴地逼落。
他的泪落在她脸上,他见她勉力睁开眼,想说些什么,尚未说出,一口黑血霎时涌出唇角,在她纯白的脸颊上划出怵目的一道暗红。
“解药呢?告诉我解药在哪儿!你一定有解药的!”他心中仅存这一线希望。
楚姜窈淡淡笑了,淡得仿佛嵌在璞中的一枚透玉、教人看不真切。
她努力抬起手,食指轻弯,以指节平缓处拭过他的一滴泪。她弯嘴角笑着说,
“解药…原来在哥哥眼睛里。”她把食指搁于双唇之间,吮去那滴泪水。
他看得出她瞳孔已渐空洞,她只是望着他的方向,却映不出他的影子。
那药一阵一阵发作,她浑身仿佛置于火上燎烧,忍不住间或抽搐。她再笑不出来,无力地闭上眼,而喉间血腥却一波一波激涌。
他见她紧紧砸上嘴唇,呕出的血全都含在嘴里。她不再说话,浑身软得像一片纸,双手悴落在地,眼角眉梢的痛楚、终于渐渐消失不见,连最后一缕游丝亦散入空气。
他心中怔冷,那一刻、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想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他下意识地摇晃她,心中苦求,不要走,不要离开…
但一切并未转圜,她没有醒来,只是方才咬唇含住的血液终于从她微松的双唇间缓缓溢出。
“姜窈!姜窈……”他怔怔跪在地上,浑身僵痛得再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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