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店铺刚送来一批染了怪病的病人,掌柜的点名让我伺候,还说要是病人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我抵命。”
“偏有个病人非要吃糖炒栗子,我就去了南街。结果对方说我听错了,他要的是糖沙梨汁。掌柜的说钱从我的月钱里扣,让我再去买——于是我跑了半个云城,好不容易买到,回去路上又打翻了。”
她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话,不是向樊漪诉苦,也不是讨要钱财。
她只是想和一个人——随便一个人——说说话。
白棠这个人,看起来在“人”的范畴里,可又不像真正意义上的“人”。
她浑身都散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气息,像一截潮湿的腐木,木纹缝隙里悄悄孳生出一簇簇白色的蘑菇。
远远望着很好看,近了却会被蘑菇吞掉,叫人不寒而栗。
因此旁人敬她而远之,她呢,也不上不下——既怕被嫌弃,又不想讨好别人。
于是像蘑菇一样在角落里默默生长,自顾自地活着。
若无人搭理她,她可以半个月不说一句话;
可若有人开口与她闲聊,她便像被戳破了壶嘴,一股脑倒出所有内容——甚至会把“昨天吃了半碗米饭”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说出来。
自从中秋节前她从王记糕点铺去了谷记药铺,就再没见过樊漪。
一来——药铺掌柜把她当牲口使唤,她根本挤不出空。
二来——她当初不听樊漪劝,执意要去谷记药铺“重拾旧业”,却连个学徒都当不上,只成了店里伺候病人的粗使伙计。
每日被使唤得灰头土脸,活气被抽干,她连抬头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她没有脸去见樊漪。
今天偏偏碰上了,按理说转头就走是最好的,但肚子里那一腔霉酸的憋屈却劫住了她的腿,硬是把她钉在原地。
樊漪一开口,她话匣子便哗啦啦地失控了。
直到说到“买的东西又被打翻了”,她才猛地收住声音,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般。
白棠这才抬眼,认真打量起樊漪的神色。
樊漪失笑,无奈地把钱袋塞给她“我早说让你住我那儿,你不住。住在药铺被谷掌柜欺负,晚上出来还要——对了,你腹部下面鼓鼓的是什么?”
白棠接过钱袋,然后又把钱袋认真系回樊漪腰间,两人距离再次贴近。
“晚上走夜路的笨办法。一根仿造的浊物,能吓退不少人。”她认真回道。
她比樊漪高一头,低头说话时呼吸温热,轻轻洒在樊漪脸侧。
樊漪后背一阵热,忙又推开她。
白棠道“我送你回去。”
樊漪“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白棠“好。”
樊漪走出去十几步,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看。
白棠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心口一跳,下意识――撒腿就跑。跑得没了半分大家闺秀的矜持。
到王家门口时,她已经出了身汗。
门人给她开门,说了傍晚仙君来找她的事。
樊漪忙问“二爷回来了没?”
门人答“没见着。”
她本想立刻去找荀演,问清楚是否出了差错,可天色太晚,只好压下心里的慌乱,待明日再去仙君府。
洗了热水澡后,她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她恍惚间听见有人撬窗的声音,猛地惊醒,喝道“谁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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