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夜风带着远方海水的咸腥味,轻拂过安然那张被汗水打湿的脸颊。
她站在小吃摊前熟练地翻烤着铁板上的肉串,火光映照着她额头细密的汗珠,也照亮了她眼底那份坚定而疲惫的光芒。
这是她在S市的第五个夜晚。
自那天在火车站附近找到这份兼职后,她的生活就彻底被忙碌所占据。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她就得赶到摊位帮忙准备食材;然后从早到晚,一直忙碌到深夜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去。
然后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那间狭小简陋的日租房倒头就睡。
这样的生活虽然辛苦,却让安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
她远离了那个白色的囚笼,远离了那个面容冰冷却又病态偏执的女人。每一分钱都是她用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赚来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踏实。
“小安,这几串烤腰子,别烤太老啊!”大叔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知道了,大叔!”安然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不停。她的嗓子因为长时间地叫卖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可她却甘之如饴。
大叔是个地道的S市人,四十多岁身材结实性格豪爽。他见安然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又能吃苦,便对她多有照拂。
不仅管她吃住,还给她预支了工资,让安然得以在旅馆多住几天不用再担心露宿街头。
安然很感激他。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像大叔这样心地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了。
夜色渐深,小吃摊前的客人也渐渐少了。
安然和大叔开始收拾摊位。她熟练地将烤炉清洗干净把食材分类收好,然后用抹布擦拭着油腻的桌面。
“小安,看你这几天都累瘦了。”大叔看着她那瘦削的、单薄的背影,语气里充满了心疼,“……要不,今天早点收摊,回去休息吧。”
安然转过头冲他甜甜一笑。
那笑容里虽然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纯真而美好像一朵在逆境中顽强盛开的小白花。
“没事,大叔。”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坚韧,“……我,不累。”
她想多赚点钱。
多赚一点可以让她逃得更远,逃得更彻底的钱。
大叔看着她那双充满了坚定与不屈的眼睛,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心里藏着事。
可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塞到安然手里,“……拿着吧,今天多给你算点。”
安然的心涌上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流。她看着手里那张带着大叔体温的钞票,眼眶又一次忍不住红了。
“……谢谢大叔。”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大叔笑着摆了摆手,便转身去收拾炉灶。
安然拿着钱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个星期已经快到了。
她必须离开了。
她回到旅馆。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安然拿出那些沾染了油污和汗水的钞票,一张一张地数着。
三百,五百,八百……
加上大叔今天给的,她一共赚到了一千五百块钱。
这些钱对于她来说是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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