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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毒烟中的生机（第1页）
黑风崖下的惨叫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雨柔趴在崖边往下看，京郊大营的方向已被黑烟彻底笼罩，连风都带着刺鼻的腥甜——那是蚀骨散毒发的气味，中者皮肉会溃烂流脓，最终化为一滩血水。
“清寒……”雨柔的声音发颤，沈清寒带着的小队不过百人，在三万人的毒阵里，简直如同一滴水落入滚油。
秦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按在她腕间的玉佩碎片上：“别慌！你看那烟的方向！”
雨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黑烟本该随风往皇宫飘，此刻却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在大营上空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是……是阵法被破了？”
“是清寒的‘锁风阵’！”秦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祖父曾是军中的阵法大师，传过她几招克制毒阵的法子！快，我们下去！”
两人顺着崖壁的藤蔓往下滑，荆棘划破了衣袍，毒液渗进伤口，火辣辣地疼，却顾不上处理。刚落地，就见大营门口尸横遍野，黑色的血水汇成小溪，空气中的腥气几乎让人窒息。
“这边！”秦岳循着一阵微弱的铜铃声跑去，那是沈清寒的信号铃。
转过一个营帐，终于看到沈清寒——她背靠着辕门，肩上插着一支毒箭，脸色惨白如纸，手里却还握着面八卦旗，旗面染血，却依旧稳稳地立在地上。她身边围着十几个士兵，都用湿布捂着口鼻，正奋力将一桶桶石灰往地上泼。
“你们来了……”沈清寒看到他们，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石灰能暂时压制蚀骨散，可撑不了多久。”
雨柔扶住她，指尖触到她伤口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箭上有毒！秦岳，快拿解药！”
秦岳刚掏出解毒丹，就见大营深处冲出一队人影，穿着玄水教的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里的骨笛吹出诡异的调子。听到笛声，地上那些还在挣扎的中毒士兵突然抽搐起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裂开，露出森白的骨头。
“是‘傀儡笛’！”沈清寒咬着牙道，“他们能操控毒尸！”
秦岳将解毒丹塞进沈清寒嘴里，拔剑迎上去：“护住清寒！我去斩了吹笛人！”
黑袍人显然早有准备，分出一半人缠住秦岳，另一半则直扑雨柔。雨柔将沈清寒扶到营帐后，抽出短刀，刀刃上还沾着黑风崖的毒液，与黑袍人的兵器碰撞时，竟冒出滋滋的白烟。
“德妃娘娘，玄水教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为首的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前几日在太后面前认罪的嬷嬷！
雨柔心头一震：“是你？你也是玄水教的人？”
嬷嬷冷笑：“老奴不仅是玄水教的人，还是先皇后的奶娘！当年若不是她非要揭发教主的秘密，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先皇后揭发了什么？”雨柔追问，短刀直刺她的咽喉。
嬷嬷侧身避开，骨笛指向雨柔：“她发现教主在炼‘长生蛊’，要用至亲的血当药引！她是教主的亲妹妹，自然要被……”话没说完，一支冷箭突然射穿她的喉咙，是秦岳解决了缠斗的黑袍人，回身支援。
嬷嬷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还有未尽的话。雨柔捡起她掉落的骨笛，笛孔里塞着张油纸，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个复杂的符咒，旁边写着“长生蛊，需至亲心头血喂养，月圆之夜成”。
“至亲心头血……”雨柔忽然想起先皇后的牌位，想起太后说的“明玥是我的亲女儿”，浑身冰凉——如果先皇后是玄水教教主的妹妹，那太后……
“小心！”秦岳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一个毒尸扑倒，手臂被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泛起黑气。
雨柔回过神，抓起地上的石灰桶，狠狠泼向毒尸。毒尸被石灰灼得嘶吼，秦岳趁机一剑刺穿它的头颅。
“你的手！”雨柔扑过去，撕下裙摆替他包扎，指尖触到伤口的黑气，竟像被火烫了一样疼。
“没事……”秦岳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发虚，“清寒说，玄水教的毒怕……怕先皇后的玉佩……”
雨柔立刻解下腕间的玉佩碎片，按在他的伤口上。碎片接触到黑气的瞬间，竟发出耀眼的白光，黑气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退。
“真的有用！”雨柔又惊又喜，刚想再按，却见沈清寒扶着营帐站起来，指着天空道：“快看！月亮！”
一轮圆月不知何时爬上夜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大营里，那些还在蠕动的毒尸突然停止动作，身体开始融化，最终化为一滩滩黑水。而远处的黑烟，也在月光下渐渐散去，露出干净的夜空。
“月圆之夜……长生蛊成不了了……”沈清寒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玄水教的毒，见不得纯阴月光。”
雨柔看着秦岳渐渐消肿的伤口，又看向那轮圆月，忽然明白先皇后为何选择在月圆之夜自尽——她是想用自己的死，阻止长生蛊炼成。
大营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幸存士兵的咳嗽声和远处传来的鸡鸣。雨柔扶着秦岳，沈清寒拄着剑，三人站在月光下，看着满地狼藉，一时都说不出话。
玄水教的阴谋被破了，可先皇后的身世、太后的谎言、长生蛊的秘密……还有太多谜团像毒烟一样，盘旋在他们心头。
雨柔握紧手中的骨笛，笛孔里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还没结束，玄水教的教主依旧逍遥法外，影阁的真正目的也未可知。但此刻，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两人，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她忽然觉得，哪怕前路依旧布满毒荆棘，只要他们还在，就总有劈开迷雾的一天。
而那轮圆月，正静静悬在天空，像一只清澈的眼，见证着这毒烟散尽后的第一缕生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请问你是否需要继续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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