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笑道“对啊。你要是等不及,今天就住进去也行。等会儿这劳什子的筵席一散,你就直接跟我走。”
“将军……您醉了。”鹿清彤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语冲击得有些语无伦次,她只能低下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
“我当然没醉。”孙廷萧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他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既然是我的属官,你的安全和起居,便由我负责。我给你安排住处,有何不妥?还是说,状元娘子财力雄厚,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里,早已置办下了房产?”
“当然没有……”鹿清彤立刻反驳道。她一个从江南初来乍到的举子,哪来的钱在京城买房。
“那不就结了。”孙廷萧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鹿清彤急得快要跺脚,她咬着牙,争辩道“可是……可是哪有女官,直接……直接住进未婚的男上官家中的道理!这……这于礼不合!传出去,将军您的名声……还有我的清誉……”
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个男人,行事简直是毫无顾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她刚刚才在朝堂上摆脱了“金屋藏娇”的嫌疑,难道今晚就要坐实这个名声了吗?
“名声?清誉?”孙廷萧嗤笑一声,脸上是全然的不在乎。
“我孙廷萧的名声,还需要在乎这些?反正一年到头,朝堂上那些言官要变着法子攻击我这种武人几百遍,今天说我居功自傲,明天说我拥兵自重,多一个‘私德不修、败坏纲常’的罪名,也无所谓。”
他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目光扫过远处那些正襟危坐的文官们,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他转回头,看着鹿清彤,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莫非,你还真以为我怕败坏了名声,没人肯嫁我?”
“将军!你……你你……”鹿清彤被他这副滚刀肉的无赖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急中生智,想起了下午刚得到的“情报”,脱口而出,“那……那赫连姑娘呢?她……她不会有意见吗?”
谁知,孙廷萧听了,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她没事。她闹她的,关我何事?”他顿了顿,又将问题抛了回来,眼神里的戏谑之色更浓,“我看那日分别之后,她还挺遗憾没和你同行进京呢。还是说……我们这位冰清玉洁的状元娘子,也觉得只要住进了上司的府里,自己就会变得……不甚清白了?”
这番话,简直是诛心之论。
如果鹿清彤再坚持拒绝,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心中有鬼,承认了自己也认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必然会生些什么。
鹿清彤那一点点读书人的傲气和骨子里的倔强,被他这番话彻底激了出来。
她已经被他逗得气呼呼的,脸颊鼓起,像一只被惹恼了的河豚。
她抬起头,迎上他那戏谑的目光,银牙一咬,心一横,当即就说道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
随即,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用一种近乎赌气的语气,大声宣布道
“住就住!今晚就今晚!等筵席散了,我就跟将军走!”
她就不信了,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还能真的把自己怎么样不成!
看着她那副炸了毛却又强装镇定的可爱模样,孙廷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他知道,这只聪明又带着利爪的小猫,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乖乖地亮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
见鹿清彤终于松口,虽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孙廷萧脸上的笑意却柔和了下来。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逼得有点紧了,便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面色变得正经了些,开始耐心地向她解释。
“我的将军府,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我一年到头,在里面住不了几天。”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就像这次得胜回朝,圣人看着高兴,赏赐了一大堆,可天知道我能在京城住多久,说不定过个十天半月,又有新的军令下来,就又要领兵出门了。府里平日冷冷清清的,多个人住进来,倒还热闹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府里地方大得很,有单独的院子给你住,下人仆役也一应俱全,不会让你受委屈。至于赫连那丫头,你不用担心她,她比谁都希望你住进来,想必是欢迎得很。”
接着,他又从更现实的角度,为她分析起来“且不说‘长安居,大不易?’,以你从八品主簿的俸禄,想靠俸禄在城里买一所像样的小宅子,没个十年八年是想都别想。”
“就算你家财万贯,现在就能买得起宅子,”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可你既然做了我的主簿,以后大概率是要经常随我出征的。到时候,你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这宅子买了也是白费,空在那里积灰,何苦来哉?”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条条是道,将里里外外的关节都分析得清清楚楚,完全是一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的体贴模样。
然而,鹿清彤哪里还听得进他这些大道理。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许下的“豪言壮语”,又是羞窘又是懊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也分不清孙廷萧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会拿捏人心,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白兔,毫无反抗之力。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委屈,索性不再理他,只是拿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几杯桂花酿,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这宫廷的美酒,入口甘甜,香气馥郁,初时不觉得有什么。
可几杯下肚,那绵长的后劲便开始一点点地作起来。
鹿清彤只觉得头脑开始晕,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有些晃动,脸上更是烫得厉害。
然后,她真的有点醉了。
酒精麻痹了她紧绷的神经,也放大了她心中的情绪。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会儿霸道、一会儿体贴、一会儿轻浮、一会儿正经的男人,只觉得他像个万花筒,变幻莫测,令人头晕目眩。
她晃了晃脑袋,用手撑着额头,口中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将军……你实在是……烦人极了……”
“烦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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