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顾清如领了药品,就去营部门口和王排长集合。
营部门口的旗杆下,顾清如跺了跺脚,她头戴狗皮帽子,穿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这件军大衣的内衬,有一层厚厚的皮毛背心。
顾同志!这边!
不远处,王排长牵着三匹马走来,马鼻子喷着白雾。同行的小兵郭海洋不过十六、七岁,笨拙地往马鞍上捆干粮袋。
“王排长好。”打过招呼后,顾清如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马。
顾同志,骑马的时候可得扶稳咯。王排长说,
冬天戈壁滩的风刮得跟刀子似的,去年有个卫生员连人带药箱摔进沟里。
顾清如戴着手套,默默紧了紧绳子。
上马!王排长骑上一匹栗色马,晌午前得赶到黑山子口!
马蹄踏着晨霜,三人骑马沿着干涸的古河道向北而行。
十一月末的戈壁滩,皲裂的地表缝隙里蜷缩着最后的枯草。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像砂纸般磨得疼。
顾清如将脸缩进军大衣的立领里。
她在马背上记下沿途标记,七点钟方向的风蚀岩像卧骆驼,十一点位置的枯胡杨树上挂着破布条。
两个多小时后,王排长举起手示意休息。
这时候,顾清如下马时感觉脸、手和脚都已经冻僵了。
下马后,几人跺跺脚,小郭从马鞍袋掏出冻硬的玉米饼,顾清如摇摇头,从大衣怀里掏出一块温热的饼子,啃了起来。
王排长吃了玉米饼,又解下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
这条道我走了八年,夏天蹚水冬天蹚雪。
“您是去牧业三连送药物?”顾清如问。
“有时是药,大多数时候是动物粮草和人的粮食。他们放牧不种地,吃的都得靠咱们营部提供。有时候冰雪封山的时候,粮食送不过去,他们就只能挨着。”
“牧业连就是苦啊,所以好多人不愿意过去,都是身份不好的或者改造的。”
听着王排长的话,顾清如呵气暖着手指,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堆发白的兽骨。
不知是野狼还是黄羊的残骸,在这片连乌鸦都绕道的荒原上,死亡也显得稀松平常。
继续出发!再走个把小时就到了。
三人继续前行,寒风呼啸着掠过戈壁滩,卷起细碎的沙石打在顾清如的脸上。
顾清如眯起眼睛,把药箱带子往肩上提了提,羊皮手套里的手指冻得有些僵硬。
天地间只剩下三种颜色,头顶灰色的云层,脚下褐色的冻土,以及视线尽头那抹摇摇欲坠的淡青色。
没有牧人的炊烟,没有飞鸟的痕迹,连传说中的沙狐都销声匿迹。
只有风,永无止息的风,把盐碱地刮出裂纹,把芨芨草吹得东倒西歪。
顾同志,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牧业三连了。带队的王排长回头喊道,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顾清如点点头,这个牧业三连真是荒凉。
想想这些战士和知青,驻扎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每日出去放牧,感觉像是活在世界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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