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离奇的还是病秧子的老婆,居然是姚长的亲闺女。
可惜他们早年坏事做绝,亡羊补牢也是无用,这条大腿终究是抱不上了。
回来后不免互相埋怨。
这个说是你出的主意赶他们走的。
那个说是你做的决定不给他们留后路的。
自私自利之人,大多都是这样,互相推诿,洗白自己。
就像现在,得知汤凤园再婚,一大家子又开始来劲了。
小姑子祁宝珠怨气冲天:“都怪大哥不听,我早说了,可以给嫂子介绍个祁家的男人改嫁,这么一来,她还是咱们老祁家的人,侄子跟了叔叔也不至于受委屈。要是大哥听了,姚长的大腿早就给咱家抱上了。”
大嫂余秀兰翻了个白眼:“我看未必,真要是改嫁给小叔子,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呢。到时候被人怀疑叔嫂通.奸的话,咱们老祁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怎么,你们的脸面很值钱吗?”祁宝珠婚后过得不好,如今离了,回了娘家,处处受气,正好拿汤凤园改嫁的事刺一刺娘家的哥哥嫂子们,她说话很不客气,挖苦道,“真要是这么值钱,怎么供销社的周主任不肯给你们面子呢?我看你们与其在这里攻击三嫂,不如赶紧想办法替长霖把供销社的窟窿堵上吧。”
余秀兰最受不了别人说她儿子不好,气头上指着小姑子的鼻子臭骂道:“我儿子再不好,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自己还是个被婆家赶出去的女人,赖在娘家白吃白喝不说,还耍起威风了是吧?给我滚!”
祁宝珠嗤笑道:“什么叫赖在娘家?娘家不是我家?你不要搞错了,我姓祁,你呢?你姓余,你才是外人吧?”
余秀兰最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自打她结了婚,娘家把她当外人,婆家也把她当外人。
当初她跟祁国平差点过不下去,也曾想回娘家气一气祁国平,谁曾想,娘家哥嫂连家门都不让她进。
哪像祁家的男人们,再不好也让这个离婚的妹妹回来了。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娘家就不是娘家了,祁宝珠的娘家却可以惯着宠着,让祁宝珠骑在她头上拉屎?
一时气不过,直接动起手来。
姑嫂两个很快像两只没有进化的猴子,尖叫着你扯我头,我抓你胸口。
哪里最能侮辱一个女人,就对哪里下狠手,嘴上也不肯放过,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祁长霖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两个疯女人比赛薅头掐架的丑陋画面。
他也懒得劝架,习惯了。
就这么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去了厨房。
揭开锅盖一看,居然没有饭?
气得他立马埋怨起来:“妈,什么神经啊,你想饿死我啊!”
余秀兰立马停手,没办法,儿子可是她的天,是她不好,光顾着跟小姑子扯皮,饿着她的宝贝儿子了。
赶紧赔不是,赶紧做饭。
祁宝珠冷笑地站在院子里,理了理自己的头和衣服。
她觉得很荒唐,两个无冤无仇的女人,一旦被困在这个诡异的婚姻怪圈里面,就成了生死仇敌。
随便挖苦几句都能上升到血海深仇。
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她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却跳不出既定的思维怪圈,找不到症结所在。
只是庆幸,自己的娘家哥哥比余秀兰家的有人性,仅此而已。
这会儿吵也吵了,打也打了,暮春的暖风一吹,她的气也消了。
扭头回了房间,想事情去了。
她是离婚的女人,娘家没有她的房间,只能跟侄女儿挤在一起。
好在她没有生孩子,不用带个累赘回来,又有工作,不至于吃白食,下班了还能帮嫂子带孩子,出一份免费的劳动力,要不然,只怕这个家里也是容不得她的。
她拿起一把梳妆镜,看了看脸上的伤口。
余秀兰这个疯婆子,把她右边的腮帮子抓破皮了,还好不是在脸上,头解开就能遮挡一下。
可惜了,她长得不如三嫂好看,三嫂四十三岁了还有男人愿意守着,她呢?不过三十七岁,已经是一盘无人问津的黄花菜了。
忽然有点佩服三嫂,到底怎么做到的?
不行,正好她今天休息,她找三嫂取取经去。
空手上门不太合适,正好三嫂改嫁了,她买点礼物意思意思。
她骑了车出门,去城南的国营商场买了一罐麦乳精,两包红糖,又选了一件她很喜欢的呢子外套,大红的,喜庆。
她知道三嫂不会收的,回头还是她自己穿。
不过这么一来,比她直接买给自己名正言顺多了,免得嫂子们又要说她。
祁宝珠平时很少来这边,上次姚长回来认亲,她跟在人群里走了一遍,倒是记住了八条胡同的位置。
不过,三嫂的新婚丈夫住在哪里,她不清楚。
所以还是找到小院这边,先跟侄子侄媳妇打个招呼。
然而祁长霄和姚栀栀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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