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车门、下车一气呵成,女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快步往单元楼走。
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引擎启动的声响。她猛地回头,看到那辆黑色轿车正头也不回地离开,毫无留恋地驶入浓夜中。
……
两分钟后,已经开走的小轿车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五号楼附近,停车熄火。
崔羡鱼应该已经上了楼。顾平西盯着13层的方向——果然,几秒钟后,那层的感应灯倏地亮起。
电梯打开,她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影细小得像一根火柴。然后她进入了房间,掐断了他窥视的目光。
顾平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是不想回去。
车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馥郁而成熟的花香,像刚拆封的丝绸轻蹭着他的鼻腔。他不由自主地按了按车窗锁,确认每扇窗都封得严严实实,把副驾驶上的那抹余味和温度留住。
做完这一切,顾平西陷在柔软的羊皮车座里,闭上眼睛,任由浓稠的黑暗和她的气味将他慢慢包裹起来,仿佛她还在身边似的。
这种行为令他自我唾弃,却又欲罢不能。
今晚这场不期而遇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他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活秩序,再次滑去了崩溃的边缘,这绝非好事。
原计划不是这样的。
下班后他本该和彭暨吃一家私房菜,庆祝彭暨贷了三十年的房子终于交付。结果吃到一半,粟梅的电话过来了,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彭暨哥”,哭得像个孩子。
彭暨二话不说就撂下筷子,带着他冲去了派出所。
粟梅其实和他并不亲近。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总像只受惊的松鼠,怯生生的。显然还在为儿时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那时候她还很小,刚会说完整的句子,一句童言无忌的话,让他付出了失去了父亲的代价。
他可以原谅她,但永远无法释怀。
谁能想到,崔羡鱼偏偏也在派出所?过去五年,他拼了命想找她的下落,如同大海捞针;可她一回国,连一个小小的中环派出所都能偶遇。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头发凌乱,右手蔫巴巴垂着,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一个刚刚结束战斗、一身狼狈的女战士。而她确实和别人打了一架,也不知哪儿来的胆量,在深夜里胖揍一个心怀不轨的陌生男人,明明身边空无一人。
一想到这里,心底又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但此时,坐在车里的顾平西明白,那抹刺痛是心疼。
他在心疼她。
心疼一个把自己一声不吭丢下五年的人,一个薄情寡义的有夫之妇。顾平西自嘲地勾了勾唇,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无可救药?
时间一分一秒爬过,黑夜愈发沉重,车厢里只有仪表盘的光在微弱闪烁。黑色轿车像长在了脏兮兮的停车位上,许久都纹丝不动。他淹没在狭小的寂寞中,望着不远处那栋楼,崔羡鱼家的窗户亦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顾平西这时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已经上去半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开灯?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先一步推开车门。暮春的夜风瞬间涌来,黑色的西装衣角在风中如旗帜舒展,顾平西没片刻停顿,大步流星走进五号楼。
电梯很快就到了13层。
他找到1303,轻轻敲了三下,屋内寂静无声。于是他又敲了三下,带着明显的急促。
两秒后,大门‘咔嗒’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扑面而来,瞬间裹住顾平西的视线,屋内的一切都隐在浓墨里,只有女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出模糊的白。崔羡鱼僵站在门后,怀里揣着一只格格不入的小羊玩偶,浑身都是酒气,像一只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顾平西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刚要开口,她直直地朝他倒了下去,像一棵被伐断的树——
时隔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他终于不再隔山隔海,伸手将她抱了满怀。《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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