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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检易一本正经说:&ldo;我耽误一个小时她也不闻不问,我确实受不了。&rdo;

何牧阳:&ldo;……&rdo;

倪梓问:&ldo;那你为什么耽误了一分钟?&rdo;

何牧阳叹气,&ldo;我就在门口抽了根烟。&rdo;

菜前前后后一道道摆上桌,整台桌子除了放碗筷的一点位置,几乎全占满了。

倪梓笑笑说:&ldo;这么破费?&rdo;

何牧阳站起来刚夹了块鸡翅,愣一下说:&ldo;哦,没事儿,反正检易买单。&rdo;

倪梓:&ldo;……&rdo;

买单的检易看着这一桌大鱼大肉,站起来去洗手间冷静去了。

趁着他上洗手间走开了,倪梓问:&ldo;国庆前两天我看见检叔了,他现在回去了么?&rdo;

何牧阳点点头,&ldo;他过去你那里了是么?你看见他了?&rdo;

&ldo;那天,我跟检易说起他,检易的反应……&rdo;倪梓回想了一下,说:&ldo;还有有些抗拒,但是反应没有以前那么厉害,我想他是不是自己慢慢地在接受。&rdo;

&ldo;你跟他说了?&rdo;何牧阳忽然紧张,&ldo;他不知道检叔在我那儿吧?&rdo;

倪梓好笑:&ldo;我没跟他说,就是提了一下。&rdo;

何牧阳这才松了口气,&ldo;时间过去那么久,与其说他对检叔是怨恨,倒不如说他是不愿意面对,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do;

光是爆发型人格障碍这一点毛病就能纠缠他一辈子,而且患有人格障碍的人,思想会比较偏执,拧巴,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扔进牛角尖儿里。

检叔这人是真不坏,性格刚直,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时候会因为刚直颇受赏识,有时候会得罪人。

在部队里他有一个出生入死的生死之交,尤其是那些共患难的日子,会在人心里迅速滋生革命情谊。

检叔退役之后回到家里,那年检易九岁,检叔闲着没事就会教检易散打,擒拿,何牧阳有空也跟着学,那时检易还想过以后自己会进部队。

一年之后,检叔的战友也退役了,从那时候开始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喝点小酒,回忆部队的生活。

那时候检易对这位叔叔印象不太好,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不太和善,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看着也没什么精神。

半年后,检易忽然发现爸爸变得不太对劲,那位叔叔不再来了,爸爸喝酒抽烟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脾气暴躁了,醉酒之后对妈妈动辄打骂。

检易去阻止的时候,经常被波及,磕破脑袋,撞到腰背,身上总能见到淤青。

一开始他只是恐惧。

后来上学的时候,他把同学打了之后他才知道,他自己也会因为愤怒而动手打人,这个时候他对爸爸没有恐惧,而是愤恨。

有一天检叔走了,离开家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后来检妈妈告诉检易,爸爸性情大变,是因为他那位战友染上了毒瘾,一开始战友跟他借钱他还不知道,因着长久的情分在,所以有多少借多少。

忽然有一天,那位叔叔打起了检叔的主意,想把他也骗进坑里,被检叔给机警察觉了,两人当时发生过争执,后来检叔逃出来。

那天开始,就都变了。

明明是曾经共患难的战友,为什么今非昔比了?

何牧阳说:&ldo;这就是刺激源,你想想,这要换成是你,昔日的生死之交忽然变得心术不正,而且居心叵测还想害你,你受得了么?更何况检叔本身就有那点毛病。&rdo;

这些事,几年前何牧阳告诉过倪梓。

每一次她回想起来都觉得阵阵心寒,如今再次谈起,依然让她感到一阵唏嘘。

话没说多少检易就回来了。

座上的两人都沉默着,他察觉气氛有异,&ldo;怎么了?&rdo;

何牧阳笑呵呵道:&ldo;上个洗手间这么久,不会是偷偷躲在洗手间里数钱带的够不够吧?没事儿,我跟老板熟,这儿可以赊账。&rdo;

检易坐下说:&ldo;那就麻烦你跟老板美言几句,通容一下。&rdo;

何牧阳笑道:&ldo;好说好说。&rdo;

晚上回去,倪梓一直在走神。

何牧阳说的那些话,画面感太强,再次提起来,她再次控制不住去想象检易十岁时面临的种种。

检易察觉到她不对劲,于是有所怀疑。

晚上他靠着床头看书,状似随意发问:&ldo;牧阳跟你说什么了?&rdo;

倪梓猛一下回过神来,看着他的脸怔愣,她身子一歪,斜斜靠过去,脑袋枕在他肩上说:&ldo;我有件事想跟你坦白。&rdo;

检易合上书往床头柜一扔,伸手把她搂过来,&ldo;你说。&rdo;

倪梓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ldo;我小的时候,偷偷拿了我妈的钱去买冰激凌吃,不止一次,你说这算不算我人生中的污点?&rdo;

检易说:&ldo;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do;

倪梓赶紧坐起来,看着他,&ldo;检易,对于过去的一些事……&rdo;她顶着他两道深沉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说:&ldo;你不能一直耿耿于怀,检叔不是你的污点,他是你父亲,如果你无法释怀,至少你要分清楚,他是他,你是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想法。&rdo;

检易摸摸她的脸,&ldo;我知道你不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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