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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秦曼彤突然停止了哭泣，她颤声问：&ldo;你怨娘么？&rdo;

秦世遗道：&ldo;不怨。&rdo;这是实话，他只怨不会违抗命令的自己，怨杀死亲爹的自己。

&ldo;好，你不怨便好、便好，那便再原谅娘亲的任□□。&rdo;话音未落，只见两指点上秦世遗周身八大要穴，片刻，秦世遗已动弹不得。

秦世遗愕然道：&ldo;娘，你……&rdo;

秦曼彤深情地抚摸秦世遗的脸，泪如雨下：&ldo;娘对不住了你一辈子，总该要给你留下什么。&rdo;然后她将秦世遗摆成盘膝状，她盘膝坐到秦世遗背后，双掌抵住他后背，顷刻，一股柔和的内力从掌心传入秦世遗体内。

秦世遗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大吼：&ldo;娘！&rdo;

&ldo;噤声！&rdo;秦曼彤令道，&ldo;娘的时日已经不多，这是为娘最后能为你做的了。&rdo;

秦曼彤四十年的功力进入秦世遗体内，这是幸事，却也是哀事。

最后一丝内力流入秦世遗体内后，秦曼彤露出了二十多年来未曾出现的笑容，然后她倒在亲生儿子的怀里。

&ldo;相公，你可以去陪你了，你要等一等我。&rdo;

秦曼彤永远地闭上了她的眼睛。秦世遗将她与那把杀死风无痕的剑埋葬在风无痕的鲜血下，接着站起来，孤身一人迈入雪地，与黑暗融为一体。

爹死了，娘走了，他的亲人只剩下一个，那个本该成为他情人的人，却成了他兄弟。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萧离恨在醉心居等他。

萧离恨的脸色很苍白，脸上也没有笑。他面前摆着四个酒杯，两杯是给活人，两杯是给死人。

两杯酒倒在了地上，萧离恨望着空了的酒杯，长声一叹：&ldo;我听说了。&rdo;

秦世遗端起斟满的酒杯，饮酒入喉：&ldo;你知道了。&rdo;

萧离恨苦笑：&ldo;我宁愿不知道。&rdo;

秦世遗道：&ldo;但你已经知道，就必须接受。&rdo;

萧离恨问：&ldo;你呢？你接受了么？&rdo;

秦世遗道：&ldo;我必须接受。&rdo;

萧离恨道：&ldo;好，很好，你现在自由了。&rdo;

秦世遗道：&ldo;我自由了，&rdo;他突然站了起来，&ldo;所以我得走了。&rdo;

萧离恨问：&ldo;你要去哪？&rdo;

秦世遗转身背对着他：&ldo;天涯海角，总有我的归处。&rdo;

萧离恨问：&ldo;那么我呢？&rdo;

秦世遗闭上眼，痛苦地道：&ldo;你也有。&rdo;

萧离恨握住他的手腕，他力道很重，几乎能在秦世遗手上掐出青痕：&ldo;你忘了我们的约定。&rdo;

秦世遗侧头道：&ldo;什么约定？&rdo;

萧离恨笑了，笑容里都是苦涩和解脱：&ldo;要我命的约定。&rdo;最后一字落下时，他已在醉仙居外，&ldo;一个月后，雪山顶上，不见不散。&rdo;

亲生爹娘死了，现在还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这岂非世上最残酷的事情。

秦世遗正饱受煎熬，当初的约定，谁想今日竟真的要实现？他不能毁诺，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其实他痛苦，萧离恨又何尝不痛苦，或许他们之间一战，是解决痛苦的最佳方式。

这一战不可避免，他为什么不趁着痛苦来临前放纵一回？

他喝了很多美酒，才知道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是什么滋味，他也去了很多地方，才发现这世间不是只有蓝天和白云。

最后他的脚步停在了无名居。

他从雪山下来，去看了他视为师尊的人。

龙倾寒把一根枯枝递给他，留下一句话：&ldo;你的剑是杀人，还是救人，不是取决于剑，而是取决于心。世上很多事，并非亲眼目睹的，就是真相。&rdo;

秦世遗不解问：&ldo;比如什么？&rdo;

龙倾寒道：&ldo;死亡。&rdo;

秦世遗思考了一夜，恍然大悟。他回到逍遥林，去了绝情宫，走回武林盟，他终于领悟龙倾寒的话中之意。

然后他握着那根枯枝，来到了雪山之巅。

萧离恨已经在这里，他现在顶着一张秦世遗从未见过的面孔，这是一张很奇怪的脸，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你感觉他在哭，但如果仔细看，他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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