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墙壁映出三张截然不同的脸。
胡文慧冷若冰霜,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抱住女儿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许念则满脸疲惫与窘迫,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爸爸,妈妈……”许悠悠清脆的童声,像一根针刺破了这沉闷的空气,“刚才那个阿姨是谁呀?她为什么要哭?那个伯伯好凶……”
胡文慧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将女儿的头更紧地按进自己怀里,仿佛要用身体为她隔绝刚才发生的一切。
许念喉结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抚摸女儿的头发,声音干涩:“一个不认识的人。悠悠不问了,好吗?”
电梯抵达十三楼。
门开的瞬间,许念看着胡文慧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侧脸轮廓,心中的愧疚与难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清楚,这场闹剧,已经彻底砸碎了今晚好不容易才升起的一点点温情。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许悠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悠悠,要不……今晚跟爸爸睡?”
“好呀好呀!”许悠悠立刻从妈妈怀里仰起头,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
“不行!”
胡文慧的声音像冰碴子一样砸过来。
她甚至没有看许念,只是冷硬地对女儿命令道:“你还要洗澡,跟我回家!”
女儿脸上的光瞬间熄灭了,委屈地撇着小嘴,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终究没敢再吭声。
许念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得手足无措。
【唉……】他心中长叹,提着“星海”,准备默默走向对面的门。
然而他转身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蛮力毫无征兆地从侧后方袭来!
许念猝不及防,只觉手中一空,那沉重的“星海”竟被胡文慧一把硬生生夺了过去!
紧接着——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胡文慧家的防盗门在他眼前重重甩上。
门板撞击门框的力道,震得整面墙壁都在嗡嗡作响,也震得许念的心脏狠狠一停。
他下意识地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喊道:“文慧!那个……谱子你先熟悉一下,明天就要排练了!”
门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念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对着那扇冰冷的铁门,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到对面,输入密码。
“咔哒”,门开了。
他刚踏入一片漆黑,还没来得及开灯,口袋里的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
掏出屏幕,来电显示——孙国涛。
他划开接听,电话刚凑到耳边,孙国涛的声音就冲了进来:
“许念!快!电话会议!陈校长点名要你必须参加!商议下中日交流会分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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