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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归远也没想到妹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会在这种场合和贾榭杠上，身为一个男人，岂能让妹妹替自己冲锋陷阵？当即道：“柳如茜是柳如茜，何小姐是何小姐，二者岂可同日而语？”贾榭冷笑着抱起双臂，讥诮道：“林归远，不要以为你现在贬低那个窑姐儿，就可以抬高自己？当初你爱人家可是爱得死去活来？”楚曜见状唇角一勾，脸上浮现不动声色的笑容，难怪淮阳王府会选贾榭作为角逐何淑蕙夫婿的人选，这小子的确不错，心思缜密，言语犀利，反应灵敏，而且很懂得取舍，若悉心培养，是个人才。林归远脸色一沉，“与其抓住过去不放，还不如放眼未来，贾公子还请适可而止。”贾榭也明白，利用柳如茜做文章做得够了，若是再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他不在意一笑，洒脱道：“好吧，我换个问题吧，若何小姐答应你了，以后逢年过节，你是祭林氏的祖先，还是何氏的祖先？”“两家一起祭。”林归远掷地有声，“我愿与何小姐共同拜祭何氏的先祖，但不代表不拜祭林氏先祖。”众人明白了，原来林归远是这样打算的，贾榭点点头，十分明了，语出惊人，“这么说，你是想脚踩两只船了？”林紫语立即不悦道：“哥哥的意思明明是兼顾两家先祖，你又来故意曲解？”兼顾？在东澜京城还前所未有呢，贾榭一笑，不再与林归远纠缠，看向何淑蕙，“不知何小姐意下如何？”因为贾榭和林归远的激烈冲突，使得众人差点忘了真正的中心人物何淑蕙，贾榭的话，她身上瞬时聚集了无数双探寻的视线。何淑蕙在林归远身上瞩目片刻，很快就又投向天边的晚霞，目光空远。在林国公府蹉跎五年，她已经不是容易春心萌动的少女，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却觉得心已苍老，随后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莫名。“感谢各位对我的关心，不过我要说的是，我要找的，是一个能真正欣赏我，能与我共同经历雨雪风霜，共赏青山绿水的伴侣，无关我的身份地位，若是我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什么条件都不要。”何淑蕙的话让吵吵嚷嚷的演武场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原来看似不近人情没有自知之明的何小姐，只想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所谓的什么入赘，什么守孝的，不过都是预设的藩篱而已。缘起缘灭见何小姐这么通情达理，不少人原本寂灭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贾榭也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他虽然已经没有资格向何淑蕙提亲，不过林归远也并没有真正赢。一场激战之后，虽然有人出局，但尚在局中的人，也未必能赢到最后。女人心软起来，暖如春水，心硬起来，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若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好说，难就难在女人若是可以自主决定自己的婚事，尤其是经历过沧桑的女人，没那么容易。虽然这场备受瞩目的两位公子打赌，淮阳王府输了，但似乎也不能说林国公府就真的赢了。以何淑蕙的态度，林归远若是真的想重新获得她的芳心，也可谓路漫漫其修远兮。王府花厅里，贺兰玥望了一眼自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何淑蕙，“在想什么？”义嫂义薄云天，何淑蕙虽是敞开心扉何淑蕙淡淡道：“我和这个人没有丝毫关系，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再次提及你不想提及的人。”“我知道。”林归远道：“无论你是否还会选择我，我都要为自己争取一回，就当你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这番话终于让何淑蕙的眼神没有那么冷硬如冰，“好，我听着，你说吧。”何淑蕙不再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发带。林归远抿了抿唇，“柳如茜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事实上，她隶属于北越一个神秘的组织，专门刺探东澜的情报，她接近我，是看中了我和江夏王府的关系，想借此获取江夏军情。”何淑蕙手一顿，悚然一惊，她的确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不过很快就安心下来，“以王爷的警觉，你大概也没获取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吧？”“是！”林归远自嘲一笑，“柔弱可怜不过只是她的幌子而已，她一直暗中对我下情毒，我只要一离开她，心口处就无比闷痛，甚至喘不上气来，只要见到她，想她，就安然无恙，我曾经还以为这是因为我太爱她的缘故。”何淑蕙更为吃惊，“有这种事？”“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骗你的必要？”林归远苦笑道：“我对她毫不设防，以致被情毒控制，也会做出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蠢事。”何淑蕙的确没想到背后还有着这样的隐情，心下五味杂陈，“你想说什么？”林归远看着夜色中松柏挺立，宛如江夏军的站姿，“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想让你知道所有的隐情，你有权知道，也应该知道。”随后，林归远将和柳如茜所有的过往，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柳如茜这样的女人，做妾是可以的，但说要娶做正室夫人，除非脑子进了水。这些世家公子，平日嘻嘻哈哈，寻花问柳，但涉及到终生大事，个个精明过人，小家碧玉可以宠爱，但正室夫人，必须是大家闺秀。所以，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出身高门的世家公子，竟然会被一个只是中上之姿小门小户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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