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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怎么会日耳曼语（第2页）

而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墙壁。

目之所及的所有墙面上，都用各种颜料、甚至是干涸的血迹，涂满了疯狂的呓语和扭曲诡异的符号。英文、法文、俄文……像是全世界的疯子都曾被囚禁于此，用尽最后的理智，在这四壁之上留下了他们灵魂崩溃的遗言。

韩清打开了强光手电，光柱扫过那些文字，只觉得一股混乱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让她的大脑隐隐作痛。

雷动更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远离那些墙壁。

只有陆渊，依旧保持着那种散步般的从容。他走在这片由疯狂构筑的遗迹里，对满地的狼藉视而不见，只是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墙上的涂鸦。

最终，他在一面相对干净的墙壁前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一行用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写下的德语，字迹潦草而癫狂，却带着一种穿透纸背的力量。

“DerAbgrundblicktauchindichhinein.”

韩清看不懂，但她察觉到，当陆渊的视线落在那行字上时，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那不是杀气，也不是戒备。

那是一种从灵魂最深处泛起的冰冷。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骤降了几度，原本只是微弱的精神影响，在这一刻变得实质的寒流，让韩清和雷动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陆渊的思绪，在那一瞬间，被这句熟悉的话语拉回了百年前。

拉回了那个被士兵们私下称为“地球之眼”的地穴深处，他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与孤独里，与某个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用人类逻辑理解的庞大存在，进行着日复一日、永无休止的对视。

深渊在凝视着你。

是啊，它一直在看。

韩清强忍着不适，低声问道：“顾问，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陆渊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毫无波动的腔调，将那句话翻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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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韩清和雷动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压下心中的异样，韩清开始执行任务。她和雷动开始在如山的故纸堆里翻找有用的情报，但很快就陷入了困境。这里的档案，绝大部分都是德文和俄文写成的，对于他们这些专精于现代情报分析的人员来说，无异于天书。

“该死，完全看不懂。王胖子要是在就好了，他至少能进行线上翻译。”雷动烦躁地扔掉一份文件。

韩清也是一筹莫展。没有了电子设备的支持，他们就像是瞎子和聋子。

就在这时，一直站着不动的陆渊走了过来。他随手从一个破烂的铁柜里，抽出一份厚厚的、用牛皮纸包裹的档案。档案的封面上，用德语标准地印着“实验记录”的字样。

他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然后，用一种流利、标准到让德国人来听都会认为是乡音的德语，平静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实验编号73。目标：编号04号病人，前帝国陆军上尉。症状：战后应激障碍，伴随严重暴力倾向。实验目的：测试通过高强度精神刺激，能否实现灵魂与肉体的暂时性剥离……”

“……实验过程：连续一百二十小时不间断播放炮击录音，并使用强光照射。实验对象在第九十小时出现崩溃迹象，开始自残。第一百一十小时，观测到微弱的灵魂离体现象……”

陆渊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回荡。

他念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但组合在一起的内容，却充满了令人发指的疯狂和残忍。

韩清和雷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

震惊。

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他怎么会德语？而且如此流利？

一个上世纪初的军人，为什么会精通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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