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澈的眼眸初醒时带着朦胧的雾气,慵懒而迷离,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小羲和近在咫尺的凝视。
青衣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声音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睡意,沙哑而亲昵,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早啊,羲和宝宝。”
小羲和的心跳快了一拍,异色的瞳孔里映满了青衣含笑的脸庞,他轻轻回应,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早。”
青衣动作轻柔地坐起身,身上那袭略有些睡乱的青色衣衫随着她纤指微抬,掐了一个简单法诀,瞬间便如水波拂过,恢复了挺括柔顺,纤尘不染。
她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小羲和抱在臂弯,如同抱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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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走到特制的洗漱台前,她将他轻轻放在一个恰好合他身高的矮墩小凳上。
小羲和乖乖坐好,小小的身子对着面前那个同样小巧的铜盆,盆里盛着清澈的净水。
青衣伸出白皙的食指,指尖莹莹一点细微灵光,点入水中。
水面无声漾开圈圈涟漪,一股温润的暖意迅速弥漫开来,水面甚至蒸腾起丝丝不易察觉的暖雾。
“要我帮你洗脸,还是你自己洗?”青衣的声音温软。
小羲和挺起小胸膛,带着一丝认真的骄傲:“我自己来。”
说完,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费力地拿起盆边叠放整齐的、厚实柔软的棉布。
小手用力将它摁入温水中浸透,再使劲儿拧干,水珠滴滴答答落回盆里。
接着,他便有模有样地用温热的棉布擦拭起自己的小脸,动作虽带着孩童的稚气,却异常专注。
他仔细地擦过光洁的额头、粉嫩的脸颊、小巧的下巴,甚至不忘照顾到细细的脖子和同样肉嘟嘟的小手。
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一旁看着的青衣心尖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擦洗干净后的小羲和,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桃子。
只是那头蓬松卷翘的红发,此刻更像个被揉乱了的小鸟窝。
青衣莞尔,将他转过身来,指尖温柔地解开那些不服帖的发卷。
她拿起一把精致的玉梳,动作轻缓得如同对待最娇嫩的花瓣,一下一下,耐心地将那头火焰般的卷发梳理得柔顺服帖。
接着,她灵巧的手指翻飞,很快便在头顶两侧各挽起一个圆滚滚、鼓囊囊的小发髻,宛如两个俏皮的红豆包子。
用两根极细的、带着光泽的青色丝带仔细打好结,牢牢固定住。
剩余的丝带垂落下来,像两根轻盈的青色蝶须,在他脑后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梳妆完毕,青衣又取出一套预备好的红白双色锦缎小衣裤。
衣料柔软光滑,红色热烈如焰,白色纯净似雪,领口袖口绣着精巧的缠枝暗纹。
她仔细地帮小羲和穿上,系好每一个盘扣,抚平每一处褶皱。
最后,她拿起那双同样红白相间、鞋头绣着憨态可掬金色虎头的软底小鞋,小心地套上他肉乎乎的小脚丫。
穿戴整齐的小羲和站在那儿,整个人焕然一新。
红发雪肤,映着红白相间的衣裳,被青色的发带点缀着,那份玉雪雕琢般的精致和浑然天成的矜贵气韵彻底展露无遗。
青衣越看越是满心喜爱,只觉得小家伙像颗初晨沾了露珠的红珊瑚珠子,剔透可爱,娇嫩得让人只想捧在手心呵护。
然而,青衣的目光落在小羲和光洁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唔”了一声,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点睛之笔。
是了,差一个平安锁。
这平安锁,青衣早在百年前就已精心备好,只为这一刻。
她素手一翻,掌心便托出一枚金光灿灿、灵韵流转的锁形法器。
它精致繁复,上面隐隐有符文流淌。
青衣心念微动,那原本巴掌大小的金锁便流淌着柔和的光芒,瞬息间缩小至恰如小羲和小拳头般玲珑精致。
她俯身,带着无尽的怜爱与郑重,将温润微凉的金锁轻轻挂在小羲和的颈间。
纤细的金链衬着他雪白的脖颈,那枚小巧玲珑、雕琢着吉祥纹样和几个玄奥古字的金锁,恰恰垂在他心口的位置。
小羲和好奇地低下头,乌溜溜的异色眼瞳里满是新奇的光。
他伸出圆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枚精致的小锁,虽然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但那份沉甸甸的重量、温润的触感,以及青衣姐姐眼中无法错认的珍视之情,都让小羲和心底涌起一股暖融融的欢喜,小脸上绽放出灿烂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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