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在他仰起的脸上,清晰地映照出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眸,左眼是璀璨如熔金的纯粹金色,右眼是冷澈如月华的纯净银色。
此刻,这双异瞳里盈满了水汽,像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琉璃,湿漉漉、怯生生地看向青衣,带着满满的不确定和心疼:
“真的……不疼吗?羲和的雪球那么大,那么硬,”
他用小手比划着,“砸在师尊身上,肯定很痛的……师叔用雪球扔羲和,羲和都觉得有点痛呢。师尊……真的不疼吗?”
他的声音软糯,带着浓浓的鼻音,满是孩子气的担忧和自责。
青衣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小羲和柔软的发顶,轻轻理了理他翘起的几缕乱发。冰凉的指尖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
“真的,”
她重复道,语气平静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师尊不疼。”
小羲和仰着小脸,仔细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青衣清冷的面容,似乎在确认师尊真的没有在骗他。
终于,他捕捉到了青衣眼底那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温和。
紧绷的小肩膀缓缓松懈下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被一种如释重负的明亮取代,奶声奶气地应道:“嗯呐!不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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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晨光清冽,薄薄地洒在雪后初霁的庭院。
青衣已于清晨时分独自离开炎城,往返人界,只为亲自取回月前为万俟昭昭与小羲和量身定制的顶级法衣。
在人族的传统里,元日着新衣,寓意涤荡旧尘,焕然迎新,正如这覆盖炎城的新雪。
青衣目光转向身旁的小徒儿,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却带着新年伊始特有的温暖:“陪师尊去包饺子。”
“好呀,师尊!”小羲和立刻雀跃地应道,圆溜溜的金眸银瞳霎时亮了起来,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温热的小手,紧紧握住了青衣微凉的手指,那份全然的依赖和欢喜几乎要溢出掌心。
两人踏着松软的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朝万俟昭昭的方向走去。
青衣在她身畔驻足,并未多言,只是自然而平稳地朝着她伸出了另一只手,那只没有牵着小羲和的手。
衣袖滑落一截,露出皓腕,掌心向上,无声地发出邀请。
与此同时,小羲和也仰起了小脸。
他捏着青衣的手指,身体微微倾向万俟昭昭的方向,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奶乎乎鼻音的软糯嗓音,充满期待地开口:“师叔~”
他特意拖长了调子,大眼睛扑闪着,“和我们一起去包饺子呀!”
那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热情和对“一起”的渴望。
万俟昭昭紫色的眼眸微垂,视线落在青衣伸出的手上,又掠过小羲和写满期待的小脸。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檐下凝结的冰棱,只极淡地应了一声:
“嗯。”
话音清冷,简洁得几乎没有温度。
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了青衣等待的掌心。
于是,在清寒的新年晨光里,雪地之上蜿蜒出三行深深浅浅的足迹。青衣居中,一手牵着一个。
左边是小小软软、兴奋地试图蹦跳却又被稳稳牵住的羲和,红发在晨风中微卷;右边是身形高挑、紫衣银发、步履沉静如初雪的万俟昭昭。
三人身影相携,在雪地反射的微光中,朝着暖意氤氲的屋内,缓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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