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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宋玉终于看向他，语气平静地说：&ldo;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rdo;

程飞不敢置信，&ldo;就因为林轩?就因为我和他一起去留学?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也不可能喜欢我，就算他喜欢我，难道这也是我的错?&rdo;

&ldo;程飞。&rdo;宋玉叫了他的名字，&ldo;你知道的，不是因为这个。&rdo;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程飞没有问出口，因为就如宋玉所说，他知道的。

他们之间的问题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林轩。

&ldo;你不能这样。&rdo;程飞艰难地说着，内心被铺天盖地的恐慌吞没，&ldo;你不能就这么决定我们的关系。&rdo;

&ldo;我可以。&rdo;宋玉看着程飞，眼里竟然不可思议地荡漾着温柔，他重复了一遍，&ldo;我可以。&rdo;

程飞突然间崩溃了，&ldo;我不和林轩去留学了行吗?我也不去了，我就留在国内，就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这样行吗?&rdo;

宋玉闭了一下眼睛。

程飞绝望地看着他，充满无助地说，&ldo;不分开行吗?&rdo;

他此时心中绝大部分的绝望都来自于他知道他没办法改变宋玉的想法，也没办法让宋玉收回他说的话。

他绝望是因为他知道他们真的要分开了。

没有余地，也没有挽回的希望。

&ldo;不分开行吗?&rdo;程飞又问了一遍。

宋玉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晚，和黑夜中格外耀眼的路灯。

&ldo;我不要分手。&rdo;程飞费力说着，说话时声音全都憋在喉咙里面，&ldo;我知道我没用，我也知道我有太多地方都不足，可是我可以改，我可以学，只要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改。&rdo;

他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他攥紧手狠狠地抓着方向盘，将身上所有力量都集中过去，手指上的关节都凸起来，像是要从皮肤里破土而出，&ldo;别和我分手。&rdo;

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即便知道没有用，也依旧卑微地祈求着。

宋玉怔怔凝视着窗外的路灯，低声重复了一次他的话，&ldo;什么都可以改?&rdo;他笑了一下，&ldo;你不用改，你很好，你哪里都很好。&rdo;

他本来想说不好的是他自己，错的也都是他自己，可是怕这话会伤到程飞，没有说出口来。

程飞神志涣散地听着宋玉冷静的声音，突然感觉眼睛很酸，以为自己哭了，可当他抬手摸上脸的时候，却发现没有泪水。

&ldo;这一段时间我真的很累，特别累。&rdo;宋玉轻声说着，&ldo;可是我发现累的人不仅仅只有我，你比我还要累。&rdo;

&ldo;我没有。&rdo;程飞忙反驳道。

宋玉弯了弯嘴角，伸手把程飞紧紧抓在方向盘上的手拿下来，放在手中揉捏着。

&ldo;你总是说我瘦了，可是你都没发现你自己也瘦了，瘦的都要脱形了，丑死了。&rdo;宋玉说，&ldo;你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比你的眼睛还要大了，多吓人啊。&rdo;

程飞一动不动不敢动，屏着呼吸看着他。

可宋玉下一句说出的话，直接将他伤到千疮百孔，&ldo;我们放过对方吧。&rdo;

&ldo;去过你应该过的生活，做你该做的事，好好上大学，如果想见我了，就来乌龙找我，一起喝杯酒。我们都去过自己该过的生活，谁也别折磨谁了。&rdo;宋玉笑了下，说了句题外话，&ldo;对了，还没告诉你，我们准备和dd解约了，之后会重新回乌龙。&rdo;

一只小怪兽从程飞的心底蹦出来，在心脏内放肆地乱撞着，撕咬着，他满脸绝望地看着宋玉，&ldo;跟我在一起很累吗?&rdo;

宋玉沉默地抓着他的手，他的表情里有种程飞从没见过的悲伤。

&ldo;我让你很累吗?&rdo;程飞不死心地又问。

但他没等宋玉回答又说：&ldo;我不累啊，我真的一点都不累，瘦了是因为最近胃口不好，黑眼圈现在哪个大学生没有点黑眼圈啊，这能代表些什么?&rdo;

他根本没想听到宋玉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宋玉根本不会回答他，可他依旧坚持问着。

&ldo;是你累了对吗，你告诉我哪里让你觉得累了，我改好不好?&rdo;

&ldo;你告诉我啊，我全部都改。&rdo;

在一遍又一遍没有回答的质问中，程飞在心里悲哀地告诉自己说：&ldo;你们完了。&rdo;

宋玉在从小区门口走回单元楼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站在路灯下面，抬头望着发着黄色光圈的灯泡，轻声问它，&ldo;天这么黑，你自己不害怕吗?&rdo;

这个场景有些好笑，他说完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

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可他还是站在路灯面前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拿出程飞给他的丝绒带，把木盒从里面掏出来，在看见镶满钻石的木盒时无声地笑了一下。

程飞这个直男审美真的是没救了。

他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纸上用中性笔写着一行字。

我会陪着你。

写字的人当时应该写的很用力，字迹很用力，都快要把纸给戳破。

宋玉认认真真地把这五个字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突然，他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一样，缓缓弯下腰，一只手用力地捂着心脏的地方，泪水从他的眼眶脱落砸在地上，与黑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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