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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雪莉的呼叫器响了，这会儿他们正在滑溜的房间喝咖啡，两人肩并肩地蜷缩在床沿上。他正在尽可能向她讲述科萨科夫症的体验，因为她一直问个不停。他从没向任何人仔细说过这段历史，发现自己其实知道得那么少，感觉也挺奇妙。他讲述以前的药效重现，尝试解释监狱里是怎么一回事。关键在于你将保有他们给你用那东西之前的长期记忆。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在你服刑之前训练你做些什么事情，刑期开始后你也不会忘记怎么做。那些事情基本上连机器人都会做。他们训练你装配微型联动齿轮组，你将学会在五分钟内组装完一套，就是这样。

&ldo;他们没做其他的事情吗?&rdo;她问。

&ldo;就是装配齿轮组。&rdo;

&ldo;不，我说的是大脑锁之类的。&rdo;

他看着雪莉。嘴唇上的伤口差不多完全愈合了。&ldo;就算他们做了，也不会告诉我。&rdo;他说。

就在这时，她的一件夹克衫里的呼叫器响了。

&ldo;出岔子了。&rdo;她立刻起身。

他们发现简特利跪在担架旁，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雪莉赶在简特利反应过来之前抢下了那东西。他跪在原处，诧异地抬头看着雪莉。

&ldo;老兄，要让你睡过去看来得用猛药。&rdo;她把黑色的东西递给滑溜‐‐一台视网膜照相机。

&ldo;我们得搞清楚他是谁。&rdo;简特利说。雪莉给他用的镇静剂使得他嗓音粗哑，但滑溜能感觉到疯狂的劲头已经消退。

&ldo;妈的，&rdo;她说，&ldo;你怎么知道他那双眼睛不是一年前才换上的?&rdo;

简特利摸着太阳穴上的绷带说：&ldo;你也看见了，对吧?&rdo;

&ldo;对，&rdo;雪莉说，&ldo;多亏他关上了电源。&rdo;

&ldo;只是吓呆了。&rdo;简特利说，&ldo;我没想到……不会有真正的危险。我没准备好……&rdo;

&ldo;你他妈嗑得都灵魂出窍了。&rdo;雪莉说。

简特利摇摇晃晃站起来。

&ldo;他要离开了。&rdo;滑溜说，&ldo;我派小鸟去借卡车了。我实在不喜欢这种烂事。&rdo;

雪莉瞪着他：&ldo;去哪儿?我得陪着他。这是我的工作。&rdo;

&ldo;我知道一个地方。&rdo;滑溜撒谎道，&ldo;简特利，断电了。&rdo;

&ldo;你哪儿也不能带他去。&rdo;简特利说。

&ldo;去你妈的。&rdo;

&ldo;不，&rdo;简特利轻轻摇晃，&ldo;他必须留下。跳线已经插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他。雪莉也可以留下。&rdo;

&ldo;简特利，你他妈得给我一个解释。&rdo;滑溜说。

&ldo;首先，&rdo;简特利说，指着伯爵头顶上的东西说，&ldo;这不是&lso;lf&rso;，而是一台阿列夫机器。&rdo;

第19章刀下

返回旅馆，沉入神药劲头过后的死亡行军，普莱尔领着她走进大堂，日本游客已经起床，围着满脸厌倦的导游。一步，一步，一步再一步，脑袋那么沉重，就像有人在天灵盖开了个孔，灌了半斤水银，牙齿感觉像是属于别人‐‐太大了;她软绵绵地靠在电梯的侧壁上，被上升时的加速度压得直不起腰。

&ldo;艾迪在哪儿?&rdo;

&ldo;艾迪走了，蒙娜。&rdo;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看见笑容又回来了‐‐王八蛋。&ldo;什么?&rdo;

&ldo;艾迪收到酬劳走了。他得到了补偿。带着信用账户正在去澳门的路上，打算小小地豪赌一把。&rdo;

&ldo;补偿?&rdo;

&ldo;为他的投入。在你身上。为了他消耗的时间。&rdo;

&ldo;他的时间?&rdo;电梯门打开，露出外面铺着蓝色地毯的走廊。

冰冷的念头砸进脑海：艾迪讨厌赌博。

&ldo;现在你为我们做事了，蒙娜。我们不希望你再一个人出去。&rdo;

但你让我一个人出去了‐‐她心想，而且知道去哪儿找我。

艾迪走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还穿着衣服，迈克尔的皮夹克像毯子似的裹住肩膀。她不用转动头部就能看到山坡建筑的一角，但大角羊不见踪影。

安琪的拟感节目还没有拆封。她随便拿起一盘，用指甲划开包装纸，插进卡槽，戴上电极。她没有思考，双手似乎知道该怎么做，它们是友善的动物，不会伤害她。她一只手揿下&ldo;播放&rdo;，滑入安琪的世界，纯粹得超过任何药物，和缓的萨克斯风，豪华轿车缓缓驶过某个欧洲城市，街道绕着她和无人驾驶的轿车转动，宽阔的林荫大道，草坪干干净净，几乎空无一人，肩头有皮草的触感，轿车向前行驶，沿着笔直的马路穿过平坦的田野，道路两边是一模一样的完美树木。

拐弯，轮胎碾过耙松的砾石，沿着曲折公路行驶，穿过林地，露珠银光闪闪，这儿是一头铸铁麋鹿，那儿是沾着水汽的白色大理石人体雕塑……屋子宽敞而古老，和她见过的任何房屋都不一样，轿车绕过这幢屋子，又驶过几幢较小的建筑物，最后来到一片和缓田园的边缘。

有几套滑翔伞系在地上，透明的膜翼紧绷在看似脆弱的聚碳酸酯框架上。滑翔伞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罗宾&iddot;拉尼尔在那儿等待，英俊潇洒的罗宾，身穿黑色粗羊毛衫，在安琪几乎所有的拟感节目里演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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