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笙箫鼓乐之声渐歇。
一位司仪模样的陆家长老,满面红光地走到大厅中央的高台之上,清了清嗓子,运足中气,声音传遍整个揽月楼:
“诸位贵宾,今日天公作美,人杰地灵。承蒙各位赏光,莅临我陆家与林家之盛会,共同见证我族麒麟儿陆云飞,与林家明珠林凤舞小姐,订立婚约,永结同心!”
“哗——!”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恭贺之声。陆天雄抚须微笑,林家长老亦是颔首。陆云飞与林凤舞相视一笑,男的俊朗,女的绝美,宛若画卷,引得无数羡慕目光。
司仪长老双手虚按,待场面稍静,继续高声道:“此乃天作之合,亦是我天玄界一大盛事!下面,有请二位新人,祭告天地先祖,立下婚誓!”
气氛被推向顶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一对璧人身上。
陆云飞意气风发,牵起林凤舞的玉手,一步步走向高台中央设立的香案。那里供奉着天地牌位与两家先祖灵位。
就在这万众瞩目,仪式即将完成的刹那——
一个平静得近乎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祭告天地?窃贼与帮凶,也配惊扰天地先祖之灵?”
声音不高,却如惊雷炸响!
整个揽月楼,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笑容凝固在脸上,难以置信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陆云飞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林凤舞柳眉微蹙,美眸中掠过一丝不悦与寒意。
陆天雄“嚯”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何人放肆?!滚出来!”
唰!唰!唰!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镇远侯府小侯爷赵元所在的席位后方,那个一直低眉顺眼、毫不起眼的青衣侍从!
赵元手中的酒杯一顿,脸上看戏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更浓的兴趣,低声自语:“嚯,这就开始了?比我想的还直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青衣侍从缓缓抬起了头。他脸上那层卑微惶恐的神色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冰冷与平静。他伸手,在脸上一抹,一些易容的材料被擦去,露出了原本清秀却带着一丝凌厉线条的面容。
虽然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眉宇间多了风霜与戾气,但那基本的轮廓,依旧让一些老一辈的陆家族人,以及当年见过陆凡的人,感到一丝眼熟!
“他是……”有陆家老人瞳孔骤缩。
陆凡无视那一道道或惊疑、或愤怒、或审视的目光,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走向大厅中央。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他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直刺向高台上的陆云飞,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滔天的恨意:
“我的好堂兄,用着我的骨头,订着你的婚……这三年,你可曾有一刻,睡得安稳?”
“我的骨头,在你体内,可还听话?”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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