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没说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祠堂里的铜铃突然不响了,风也停了,只有油灯芯偶尔爆出个火星,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楚。
不知乘月蹲下来探了探老支书的鼻息,摇了摇头。他从包里掏出块蓝布盖在老支书脸上,布上绣着朵兰花,跟墨锭上的一样,针脚细密得很。
慕容?低头看手里的东西——是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字,边缘都磨圆了。她突然想起老支书刚才的话,转身就往祠堂后院跑。后院的老粮缸还在,缸口盖着块青石板,石板上长满了青苔,像铺了层绿绒毯,边缘却有圈磨损的白印,是常年被人掀开留下的。
她用钥匙往缸盖底下的锁孔一插,一声,石板开了道缝。缝里飘出股霉味,混着淡淡的兰花香——跟墨锭的味道一样,清清爽爽的。她刚要把石板推开,不知乘月突然从后面拉住她:小心!这缸老得很了,别砸着。
话音刚落,粮缸里突然传出一声,像有东西掉在水里。慕容?往缸里一看,黑漆漆的看不见底,只有股寒气往上冒,冻得她手背发麻。
不知乘月从包里掏出个手电筒,往缸里一照。光柱扫过缸壁,慕容?看见上面刻着字——是当年领粮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用指甲刻的,用树枝划的,最后一个是慕容砚,旁边还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
光柱往下移,缸底竟有个铁盒子,盒子上挂着把小锁,锁芯是兰花形状的。不知乘月把电筒往缸沿一放,伸手就去够盒子。他的手刚碰到锁,突然地叫了一声,往回缩时,指尖已经红了——锁上有根细针,针尖还在滴着毒液,是深紫色的,像葡萄皮熬的水。
有毒!慕容?赶紧抓过他的手。毒液沾在他指尖上,正往肉里渗,皮肤瞬间肿了起来,像被马蜂蛰了似的。她想起奶奶留下的瓷瓶,转身就往祠堂跑,脚下的青石板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刚才老支书倒下的地方,血迹正往粮缸的方向流,弯弯曲曲的,像条红蛇在爬。
等她拿着瓷瓶跑回后院,不知乘月正用布勒着手指,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冒了层冷汗。她拧开瓶塞,一股药味飘出来,是薄荷混着艾草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兰花香。她把药倒在他指尖上,毒液立刻冒泡了,响,像在锅里煎东西,冒出的烟都是紫色的。
这药真管用。不知乘月吸了口气,指尖的红肿消了点,太奶奶说这是她当年从游方郎中那换的,用三袋红薯干换的,能解百毒,当年村里有人被毒蛇咬了,就是用这药救回来的。
慕容?没说话,盯着缸底的铁盒子。刚才光柱扫过时,她看见盒子上刻着行小字:兰花开时,真相自现。院子里的老槐树新芽晃了晃,阳光透过叶缝照在缸里,铁盒子上的兰花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有光从里面透出来,暖融融的。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够盒子。指尖刚碰到锁,突然听见祠堂里传来的一声,像是族谱案倒了。她猛地回头,看见祠堂门口站着个黑影,手里举着把刀,刀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刺得人眼睛疼。
黑影往前迈了一步,拐杖响——是族长家的后人慕容山!去年他还来祠堂闹过,说慕容砚是慕容家的耻辱,不许翻案,当时还把案上的香炉都掀了。
把钥匙交出来!慕容山的声音像打雷,刀往门框上一砍,木屑往下掉,那粮缸底下的东西,不是你们这些野种能碰的!我太爷爷说了,那是慕容家的丑事,就得烂在缸底!
不知乘月突然把慕容?往身后一拉,从包里掏出把短刀——刀身是青色的,刀柄上缠着红绳,跟奶奶留下的红绳一样,磨得发亮。他把刀一横,刀尖对着慕容山:太奶奶说过,要是有人来抢东西,就用这个对付,这刀是当年曾爷爷分粮时用来防身的。
慕容山笑了两声,刀往地上一跺:就凭你个毛头小子?他往前冲了两步,拐杖突然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像只老鹰似的扑过来,刀直逼不知乘月的胸口。
不知乘月往旁边一躲,短刀地划过长衫,布片往下掉。他反手一刀砍过去,慕容山用拐杖一挡,的一声,火星四溅,落在地上的灯油上,地燃起小火苗,顺着油迹往粮缸爬,烧得地上的枯叶响。
慕容?急得往缸里伸手,指尖刚抓住铁盒子的锁,突然觉得手心一疼——锁上的细针又扎了她一下!毒液顺着指尖往胳膊上流,她眼前一黑,差点栽进缸里。
不知乘月回头看见,急得大喊:小心!他想过来扶,慕容山却一刀砍过来,刀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只能举刀去挡,一声,短刀被震得掉在地上,刀尖插进青石板缝里,颤个不停。
慕容山的刀又往下砍,不知乘月往地上一滚,躲开了刀,却被地上的火苗烧到了裤脚。的一声,火苗往上窜,他赶紧用手去拍,手心被烫得通红,起了串水泡,却顾不上疼,还在喊:快拿盒子!别管我!
慕容?咬着牙把铁盒子拖出来。盒子很重,她刚抱起来,就听见一声,盒子自己开了——里面不是金银财宝,是堆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当年的账本,用毛笔写的小楷,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李老三领米三升,王二婶领面两斤...每笔都记着谁领了多少粮,最后一页写着:民国二十三年冬,共救三百一十二人,无一人饿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纸底下还压着朵干兰花,花瓣上沾着点血——跟老支书手里的兰花叶是同一种,都是本地山上长的春兰。慕容?的眼泪又掉下来,滴在账本上,把墨迹晕开了点,却没盖住那行字,反而让三百一十二人几个字更清楚了。
慕容山看见账本,眼睛都红了,像被激怒的公牛,刀往慕容?这边扔过来。刀在空中转了个圈,刀尖对着她的胸口,风一吹,刀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不知乘月扑过来把她往旁边一推,刀地插进了粮缸壁上,刀柄还在颤。他刚要拉慕容?起来,突然地叫了一声——慕容山的拐杖打在了他的背上,他往前一扑,正好撞在粮缸上,额头磕在缸沿,血地流下来,滴在账本上,跟慕容?的眼泪混在一起,红得刺眼。
乘月!慕容?抱住他。不知乘月的脸白得像纸,他抓着慕容?的手往族谱空页上按,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补...族谱...太奶奶...等了一辈子...
话没说完,他就晕了过去。慕容山举着拐杖又要打过来,慕容?突然抓起地上的短刀,往拐杖上一砍。拐杖断成两截,慕容山往后一倒,摔在地上的火苗里,地叫了一声,衣服瞬间烧了起来,他滚在地上扑火,却把火苗引到了旁边的柴堆上。
柴堆地燃起来,浓烟往上冒。慕容?没管慕容山,抱着不知乘月往祠堂跑。祠堂里的油灯还亮着,族谱案倒在地上,纸页散了一地,被风吹得响。她把不知乘月放在案上,刚要去拿药瓶,突然看见地上的纸页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奶奶和一个年轻人的合影,年轻人眉骨上有道疤,跟不知乘月的一模一样,两人站在老槐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背面写着行字,是奶奶的笔迹:吾孙乘月,若见此照,当知族谱空页,需以血补。曾爷爷的血护了咱村人,你的血该护他留名。
慕容?猛地回头看不知乘月的额头,血还在流,顺着脸颊往下淌。她咬着牙把不知乘月的手往族谱空页上按,血印在纸上,慢慢晕开,像朵正在开的兰花,瓣瓣分明。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的声音,是消防车来了。大概是慕容山的呼救声被山下的人听见了。慕容?抬头往窗外看,老槐树上的新芽又晃了晃,阳光透过叶缝照进来,落在血印上,慕容砚三个字的影子突然清晰起来,像是自己从纸里浮出来似的,墨色沉沉的。
她刚要伸手去摸,不知乘月突然哼了一声。她低头一看,不知乘月的眼睛睁开了,正盯着族谱上的血印笑,嘴角还沾着血,像刚吃过红果子的娃娃。
消防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混着祠堂里的铜铃声,叮铃叮铃的,在院子里绕来绕去。慕容?看着不知乘月的笑脸,突然觉得手心一烫——是那枚铜钥匙,还攥在她手里,钥匙柄上的字,正慢慢变热,像刚从火里拿出来似的。
这时,她才发现铁盒子底层还压着张纸,是张地契,上面写着将慕容家祖宅捐给村里做学堂,落款是慕容砚,旁边还盖着个红手印,印泥都干得发黑了。原来曾爷爷不仅分粮救了人,还想把房子改成学堂让村里的娃念书。
慕容山被消防员扶着往外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却没人理他。村里的老人听见动静都来了,围在祠堂门口看,看见族谱上的血印,有人抹起了眼泪:是砚哥啊...当年要不是他,我早饿死了...
不知乘月挣扎着坐起来,指着老槐树底下:你看...兰花开了...
慕容?往那一看,树根处的新芽旁,竟开了朵小小的兰花,白瓣黄蕊,在风里轻轻晃着。阳光落在花瓣上,亮得像撒了层金粉。
她拿起那支旧毛笔,蘸了墨锭上磨好的墨,在血印旁边工工整整写下慕容砚三个字。笔尖落纸时,祠堂里的铜铃突然叮铃叮铃响个不停,像是在欢呼。老槐树上的枯叶彻底落尽了,露出满树新绿,风一吹,沙沙响,像谁在笑。
不知乘月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包花籽:太奶奶说,这是兰花籽,让我种在曾爷爷坟前...现在可以种了。
慕容?点点头,眼泪又掉了,这次却是热的。她知道,奶奶和曾爷爷的心愿,今天总算了了。粮缸底下的账本会被好好收着,曾爷爷的名字会永远留在族谱上,就像那朵新开的兰花,再也不会被忘了。
喜欢烟火里的褶皱请大家收藏:()烟火里的褶皱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顶A也会被阴湿小狗们觊觎吗 乌龙心动 掌教华山,从领悟独孤九剑开始 [原神]往生堂就职日常 人间清醒:资治通鉴智慧 灭门后,我靠杀神系统杀穿仇敌 驯服一只忠犬A [综英美]按下F逃离游戏 快穿:谁要当炮灰?女配她不干了 重生1981:渔火照蛟龙 医院通古今,上交国家后我躺赢了 失恋后她成了火之国太后 委身亡夫的宿敌和亲弟后 八零旺夫:搞厂带娃双开挂 重生七零,糙汉支书的掌心娇 阴郁大佬的亡妻回来了 低调修炼百年,徒手可斩真仙 时光里的细水流长 知青拒绝回城:赶山打猎娶俏寡妇 苏打水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