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水横流气若丝,腥涎黏壁路迷离。
虫鸣渐歇危机伏,一线微光透浊泥。
下水道深处,污水在脚边缓缓流淌,泛着令人作呕的墨绿色。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烂有机物混合的酸臭,吸入肺里像被细针穿刺。墙壁上覆盖着黏腻的灰褐色黏液,不时有乳白色的虫卵从黏液中滚落到水面,发出细碎的声。青箬靠在冰冷的混凝土管道上,左臂的伤口用撕成条的灰色布条草草包扎着,布条早已被渗出的血渍浸透,呈现出暗沉的褐红色。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因疼痛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让他忍不住发出压抑的抽气声。
沈青枫蹲在他面前,指尖泛着淡淡的白光——那是系统激活的基础源能修复功能。忍着点。他声音低沉,目光专注地落在伤口上。绿光从他掌心溢出,像无数细小的萤火虫钻进青箬的皮肉里。青箬疼得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却死死咬着牙没吭声,只是用力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用这个。江清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些晒干的墨绿色草药。她动作利落地将草药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金属板上,用沈青枫的钢管尾部碾成粉末,铁线莲的干叶,能止血消炎。上次在辐射区采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她说话时,发梢上沾着的几根褐色污泥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管道缝隙斜斜地照进来,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孤城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磨尖的金属片,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通道深处。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新添的几道伤口还在缓缓渗血,但他仿佛毫无知觉。刚才那铁线虫的动静不小,说不定引来别的东西。他粗声粗气地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鬼地方,一秒钟都不能放松。
朱门蹲在地上,耳朵贴着冰凉的管道壁,眼睛微微闭着。他留着利落的短发,额前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皮肤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东边三百米左右,有金属摩擦的声音,很轻,但很有规律。他忽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微弱的光,不是蚀骨者,也不是机械残骸。
沈青枫刚给青箬包扎好伤口,闻言抬头:能判断是什么吗?
朱门摇摇头,眉头紧锁:频率很奇怪,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在运转。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像是有人踩碎了地上的骨头。众人瞬间噤声,江清迅速搭弓上箭,箭头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弓弦紧绷发出细微的震颤声。孤城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的声响。沈青枫将青箬护在身后,右手按住了腰间的钢管,钢管表面的锈迹在微光下闪烁着斑驳的金属色。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步伐轻盈得像猫。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紧身防护服,衣服上布满了细小的金属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点点冷光。他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发质坚硬如钢针,额前挑染了几缕金色的发丝。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半截面罩,遮住了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浅,几乎接近透明,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青枫等人。
啧啧啧,那人开口了,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明显的嘲讽,拾荒者?还带着个半大孩子?这下水道可不是你们玩过家家的地方。他说话时,手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一个金属装置,发出清脆的声。
沈青枫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我们只是路过。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别挡路。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起来,肩膀微微抖动:挡路?就凭你们?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只见几块散落的金属碎片突然腾空而起,在他掌心旋转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知道我是谁吗?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金鳞,议会直属勘探队的。你们这些垃圾区的耗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朱门突然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勘探队?议会的人跑到这下水道里来,难道是来捡垃圾的?他个子不高,但此刻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迎上金鳞的目光。
金鳞脸色一沉,掌心的金属碎片突然加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声:小屁孩,找死!他手腕一翻,那些碎片就像锋利的刀片一样射向朱门。
沈青枫眼疾手快,猛地将朱门拉到身后,同时抽出钢管横扫。铛铛铛几声脆响,金属碎片被尽数打落。想动手?沈青枫眼神一冷,钢管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稳稳地停在身侧,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江清已经搭箭上弦,箭头对准了金鳞的胸口,箭尾的羽毛轻轻颤动:议会的人就这德行?上来就动手?她语气冰冷,手指微微用力,弓弦又绷紧了几分。
孤城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一连串声,嘴角咧开一个凶狠的笑容:正好手痒,来陪你玩玩。
金鳞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缓缓收起手,金属碎片重新落回地面,看来你们不是普通的拾荒者。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鸷,你们惹上大麻烦了。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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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像是在享受他们的疑惑。我在追踪一个东西——震波蠕虫。一种能在地下快速移动的变异生物,听觉极其灵敏,一点点声音就能引来它们。他指了指通道深处,刚才你们和铁线虫打架的动静,恐怕已经把它们招来了。
朱门脸色一变:刚才那金属摩擦声...
就是它们在打洞。金鳞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现在,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青箬突然低声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躲。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伤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眼神却很坚定,前面左转有个废弃的检修室,门是加厚合金的,应该能挡住。
沈青枫立刻做出决定:他一把背起青箬,对众人说,江清断后,孤城开路,朱门注意周围动静。
金鳞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青枫这么果断:喂,等等!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跟了上去,算我一个。虽然你们是垃圾,但总比喂虫子强。
通道深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声,像是无数东西在同时摩擦地面,还夹杂着低沉的声,震得人耳膜发麻。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脚边的污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它们来了!朱门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很多,非常多!
孤城怒吼一声,一拳砸向旁边的金属管道。一声巨响,管道应声而裂,他从里面抽出一根手臂粗的钢筋:来得好!老子正想活动活动!
江清回头一箭射向黑暗中,只听一声,似乎射中了什么东西,那声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狂躁。不行,它们太多了!她焦急地说,快跑!
众人拼命向前冲,污水被踩得作响。沈青枫背着青箬,脚步依然稳健,他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时不时用钢管拨开挡路的障碍物。金鳞跟在后面,脸上终于没了嘲讽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不时抬手操控周围的金属碎片,打掉从侧面袭来的东西——那是一种像蚯蚓但有成年人手臂粗的生物,全身覆盖着银色的鳞片,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嘴。
这就是震波蠕虫!金鳞一边打一边喊道,它们对震动极其敏感,刚才的打斗引来了整个巢穴的虫子!
废话少说!孤城回头一钢筋砸烂一只扑上来的蠕虫,绿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身,快想想办法!
青箬在沈青枫背上虚弱地说:前面...左拐...就是检修室...他呼吸急促,显然伤口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但还是坚持指路。
终于,众人看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检修室-7,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孤城上前一脚踹在门锁上,一声,门锁应声而裂,但门却纹丝不动。妈的,这门是加固过的!他怒吼道,又连踹了几脚,门依然没开。
身后的声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沈青枫放下青箬,示意江清掩护,然后走到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源能在体内快速流动,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让开!他低吼一声,双手抓住门把手,猛地向后一拉。
嘎吱——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坚固的铁门竟然被他硬生生拉开了一道缝隙!
快进去!沈青枫大喊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孤城第一个挤了进去,接着是朱门和青箬。江清一边射箭一边后退,最后也闪身进入。金鳞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黑暗,还是跟着钻了进去。沈青枫最后一个进入,他松开手,铁门地一声关上,紧接着外面传来密集的撞击声和声,震得门板不停晃动。
众人靠在门后大口喘气,心脏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检修室不大,大约只有十几个平方,里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工具和零件,角落里还有一张破旧的金属桌和几把椅子。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一个闪烁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暂时安全了。沈青枫靠在门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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